谢蕴不知道,她也做不了决定,谢昭宁的事情太复杂了。
“谢相,我想接她出宫。”
“太难了。”谢蕴想一想都觉得难。
谢昭宁说:“我也想乖乖的站在你的身边,可我一闭眼就想到她满身鲜血地躺在棺材里,更想到长公主疯癫的模样,我该怎么办呢?”
谢蕴依旧给不了答案。
谢蕴沉默许久,感觉谢昭宁抱着她的时候,浑身都在用力。
“我给不了你答案啊,我劝你放弃吗?顾漾明十八年的苦,十八年的折磨、当年东宫倾覆,死了上千人。为人子女,做不到看着母亲疯疯癫癫,囚禁余生。”
“可谢昭宁,我的身份无法帮你做你想做的事情。食君之禄,替君办事,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权势的顶端,像是一道网,将她们这些挣扎的人束缚起来。
谢昭宁,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西凉都无法撼动陛下的心思,其他人又能怎么办呢。
世间的规则,皇权至上。
她年少时就看透了。
看透是一回事,置身其中,又是另外一回事。
谢蕴说:“我们成亲罢,我想成亲了。”
“可我不想成亲。”谢昭宁拒绝了。
谢蕴推开她,望着她的眼睛:“不和我成亲,你想娶谁?”
谢昭宁噗嗤笑了出来,仰面躺了下来,背贴着柔软的被衾,道:“不娶,孤独一生。”
“我不信你的。”谢蕴挨着床沿坐了下来,谢昭宁钻进了被子里,枕着自己的手臂,道:“你信我,我大概就是孤独终生的命了。”
“你在咒我早死吗?”谢蕴极度不满,掀开被子,在她屁股上拍了拍,“我死了,你才会孤独终生,谢昭宁,你的心真狠。”
谢昭宁羞涩,伸手去扯被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打我做甚,被子还我。”
“这是我的被子。”谢蕴如孩子般扯着不肯放,怒视谢昭宁:“你咒我,我还会给你睡我的被子吗?”
谢昭宁冷哼一声,不要被子了,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仰面躺好,下一息,谢蕴贴了过来,指尖轻抚她的下颚。
一瞬间,谢昭宁浑身都热了起来,翻身就想跑,谢蕴照旧趁机拍拍她的屁股。
“谢蕴!”谢昭宁炸毛了,气鼓鼓地爬起来怒视对方,羞得满面通红,“你你你、过分了。”
谢蕴歪头看着她,清冷之色被笑容掩盖,直勾勾的眼神,又让谢昭宁生不起来气,她瘫坐下来,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你身上有伤,我不和你计较。”
“你若想计较,怎么个计较法?”谢蕴忍着笑,面色染了红晕,“你过来。”
谢昭宁窝着不动,“我若计较,你今日都跑不了,让你晚上睡个够。”
谢蕴站了起来,故作不悦道:“这么对待有伤的人,丧尽天良!”
谢昭宁不服气:“到底是谁丧尽天良地不让我睡觉。”
“你昨晚和荣安鬼混,来我这里睡觉,我这里又不是客栈!”
“怎么就是鬼混了?”
“就是鬼混。”
“谢蕴,你讲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