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起身要走,“时辰不早,酒也喝了,我先回去了。”
“别别别、昭宁,我不说了,成吗?”秦修明伸手拦住谢昭宁,口中道歉:“我的错、不该提这个,昭宁、坐下,你我久未见面,好不容易见面,自该多说些话了,何必匆匆忙忙。”
谢昭宁做不到冷脸离长,无奈再度坐下。
秦修明提及裴暇,问道:“我听闻他要下场试试?”
“我也不清楚。”谢昭宁摇,裴牧林的事情对裴暇必然是有影响的。
秦修明扯东扯西,三壶酒见底了,谢昭宁神色清明,秦晚晚亲自捧了两盏茶走进来。
“酒多伤身,喝盏茶!”秦晚晚笑吟吟地将茶递给谢昭宁。
谢昭宁接过茶,直接放下,秦晚晚还要说什么,门轰然被推开,三人陡然一惊,齐齐看向门口。
谢蕴迈过门槛,视线落在谢昭宁身上,三人又是一颤。
“出去!”谢蕴并不理会秦家兄妹。
她的视线定在了酒壶上,而后看向谢昭宁:“你很爱喝酒吗?”
谢昭宁眼睫一颤,松了口气示意秦家兄妹先出去。
秦晚晚不甘心,站在原地不动,秦修明比她懂得多,下意识就拉着妹妹出去。
秦家在谢相面前,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兄妹二人拖拖拉拉地走了出去,门被关上了,谢蕴直接拿出卖身契,放在谢昭宁的面前:“好侄儿,你可有想说的。”
谢昭宁扫了一眼卖身契,脑海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将自己未曾饮过的茶水递给谢蕴:“您也渴了,消消气。”
谢蕴并未拒绝她的好意,接过茶盏轻轻喝了一口,道:“你想一想,该如何解释。”
“不瞒姑母,我也是月前刚刚知晓的。”谢昭宁苦笑,面色白,她端起另外一盏茶喝了一口,热水滑过嗓子,滋润了心肺,她坦言:“我知晓您会查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快,我能问问,您如何查出来的吗?”
谢蕴放下茶盏,面色淡淡:“你的布局,一时半会查不出来,但你忽略了秦家,三言两语的恐吓,秦焕林什么都说了。你能在短短半月内做了这么多的布局,将所有的线索都切断了,属实不易。”
“布局再厉害又如何,您还是查了出来。”谢昭宁嗤笑一声。
谢蕴查出来就意味着她没有家人。
没有母亲祖母,没有兄弟姐妹,甚至连谢蕴这个姑母都将失去了。
她想说挽救的话,可又明白谢蕴不会隐瞒。
谢昭宁感觉口干舌燥,端起茶直接饮尽,扯唇勉强笑了,莫名一阵苍凉,“我想,我当罪不至死。”
顷刻间,她无家可归了。
谢蕴本想来兴师问罪,可听到这句话,冷硬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问:“五岁前事情,你一点都不记得吗?”
谢昭宁秀气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嘲讽,“我说我记不起来,你信吗?”
谢蕴沉默下来,谢昭宁若不布局,她便是无辜,可她做了这么多,算不得无辜了。
她说:“你骗了我。”
“那又如何,是你们谢家先骗我的,我做了十三年的谢昭宁,你们却告诉我,我不是谢昭宁,我是一个冒牌货。真的谢昭宁回来了,我就会滚蛋。谢相,对我公平吗?”
谢昭宁震怒,白的面容覆了一层胭脂色,她一改往日的温润,拧眉怒问谢蕴:“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是错了,那也是被你们逼的。”
怒气上涌,浑身热,谢昭宁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热意,就像是置身于烈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