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和思绪一样乱得没有章法
她脸色像面朝的那堵墙一般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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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钟点房窝了两个多小时,直到闹钟响起来,鹿呦起床洗漱了一番,订了早餐送到小四合院,磨磨蹭蹭地晃悠回去。
走了不长的一小段路,做了一堆心理建设。
小院西厢房传来谈笑声,陈菲菲她们都已经到了,或站着将民宿小推车上的早餐放上桌,或坐着困得东倒西歪。
同之前的几个早晨差不多。
区别大概就是,之前是她坐等着其他人过来,枕着奶奶肩头闭眼小憩,奶奶一念叨她晚上不睡白天不醒,她就歪靠到月蕴溪那侧,递过去一个眼神,月蕴溪就会帮她找两个借口搪塞过去。
直到有一回,奶奶小孩脾气地说:“你就惯着她吧!”
黎璨阿婆笑说:“姐妹之间都这样,我们家那俩也是,我那闺女一说之之,梨子立马就去护着了。”
“你那俩是堂姐妹,肯定亲呀。”奶奶睨了她俩一眼,哼了声,“不过这俩也差不多了,惯得跟亲妹妹没什么区别勒!”
“不是亲的呀,这关系还蛮好的。”
奶奶后来是怎么解释
()的(),鹿呦昏昏欲睡没认真听?[((),只记得从那天之后,月蕴溪不帮她说话了。
那时以为是月蕴溪怕奶奶不开心,现在却是品出了另一种蛛丝马迹。
“怎么了?在那儿傻站着。”奶奶催她进屋,指了指身侧的空位说,“过来坐哇。”
鹿呦顺着奶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眸光不由自主地往另一侧稍稍一瞥。
月蕴溪眼睫轻抬,隔着一桌的距离,对上她的视线。
不过几秒,鹿呦倏然瞥开了眼,接着反手关上了门,手指尖蜷缩了一下,恍如思想挣扎的外在痕迹。
她还是坐到了那个位置上。
“一大早地去哪儿了?不见人影。”奶奶问。
鹿呦摸摸鼻子回说:“出去随便逛了……逛。”
中间微顿了顿,因为有碗盘被挨个递放到了她面前。
碗里是不加香菜的咸豆腐脑,表面撒了虾皮、榨菜碎和酥黄豆,红通通的油辣椒抹在卤汁上;盘中是表皮透红的生煎包,一看就是包了虾仁的;小碟子里是加了葱、蒜、小米辣、油、盐、醋的蘸料汁。
都是她偏好的口味。
鹿呦愣了一下,抬眸,只见月蕴溪前倾身体伸长了手,从对面拎起两杯豆浆。
确认了其中一杯贴的标签是无糖,月蕴溪将另一杯推向鹿呦。
她神色很淡,动作随意,仿佛只是顺手为鹿呦拿了一杯而已。
鹿呦说了句谢谢,随后,注意到杯壁标签上的“多加糖”,神情稍怔。
月蕴溪瞥了她一眼,神情更淡,连调侃也是,“不客气,小匹诺曹。”
鹿呦一僵,这回是真呆怔住了。
有那么一瞬,她都快怀疑早晨离开时,月蕴溪已经醒了,但转眼瞥见自己刚刚忍不住摸鼻子的手,打消了这个念头。
奶奶叨叨了她两句,就跟黎璨阿婆闲聊上了。
月蕴溪看着她问:“所以早上到底去哪里了?”
鹿呦指尖动了动。
她思考,强压着手是不是就可以面不改色地说谎,然而话到嘴边,手却是不自觉地想往上抬。
二十多年的习惯,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被纠正的。
鹿呦垂着眼,盯看自己慢慢耷拉下去的指节,坦白道:“去开了一个钟点房。”
余光里,月蕴溪递她吸管的手停了一下,“开房做什么?”
鹿呦接过吸管,拆了外包装,“醒了以后就睡不着了。”
将吸管一端扎进豆浆杯里,“想看看视频什么的。”
一端含入嘴中,抿了一口,“如果在这边播放的话,肯定会吵到你的。”
她把话拆开了说,每句都是真话,合起来就成了假话。
月蕴溪没立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