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被司仪请上台与儿子互动。
鹿怀安每一个神情,每一句话的语气,都有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鹿呦慢吞吞地坐到椅子上,欣赏刘姨自然到无可挑剔的好戏,忍不住“啧”声摇头。
瞧瞧,都是普通人演戏,高下立见。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鹿呦没多想,目光迎上去。
是陶芯。
有段时间没见,有明显的陌生感侵袭着鹿呦对她的印象。
都说红气养人,真是一点不假。做旧的棕色圆领T恤,不惹眼,但定睛看又会被搭配的饰品吸引得挪不开眼,云朵帽歪戴,压了一侧烫卷的长,脸上戴了眼镜,添了点文艺感。
她戴眼镜,与月蕴溪戴眼镜,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后者要多几分师长般的禁欲肃穆。
“刘姨给你的。”陶芯手抓着刘姨刚交给她的玻璃杯,朝鹿呦那侧递了递。
她没有要将杯子放在桌面上的意思,摆明了是要鹿呦自己伸手过来接走。
奶奶的寿宴,鹿呦不想僵持不下将场面弄得难堪,已经准备伸手去接,耳边突地响起椅子脚蹭了下瓷砖地的声音,不太好听,刺激着她敏感的听力,一下就勾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随之,是月蕴溪身上的复古绿丝绒,几乎将她的视野完全占据。
荡在下面的裙摆,隐在桌布下,光泽黯淡许多,看着像是墨绿色。
鹿呦回忆那一抹飘如深巷的绿色。
()大约是绿色看多了,竟是忽然想不起来,巷口的绿色裙摆具体是什么样的,甚至混乱地重叠起来。()
祙????醏??遧?鑞???n????璅?????聟?偛?抗炍?
㈨本作者温酒煎茶提醒您《月色过撩》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㈨『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她想,幸好今天没烧,不然又要将月蕴溪跟别人认错了。
有那么一瞬间,鹿呦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像拓印在老照片上,五官被岁月摩挲得模糊,唯一清晰的,是她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鹿呦已经不记得,那副眼镜是什么款式,更不记得镜框是什么颜色。
只记得,那人戴眼镜,比别人都要温柔知性。
月蕴溪从她那侧入了座,左手将手机放到了两人中间的桌面上。
鹿呦下意识地扫了眼过去,胸腔一浮。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微信界面,联系人列表一目了然,只有五个聊天窗挂在上面。
群聊一直在跳消息,但她的头像始终排在位。
台上不知是说了什么,逗得台下哄堂大笑。
笑声中,混杂着陶芯略显压抑的低音:“这是给呦呦的!”
鹿呦撩起眼睫,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只杯子,下半截被陶芯抓在手里,上半截被月蕴溪的手环着,被牢牢地按压在月蕴溪面前的桌面上。
这是……杯子的修罗场?
鹿呦想解救它都找不着下手的地方,她有点手足无措。
外套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宛如一根招摇的救命稻草,鹿呦顾不上那只可怜的杯子了,悬在桌边的手探进口袋拿出了手机。
意外地现,被系统提示的新消息来自月蕴溪。
月蕴溪:【不知道怎么了,我的ph值有点低。】
月蕴溪:【我现在坐下,会不会耽误你欣赏佳人?】
心跳毫无预兆地漏了一拍,鹿呦像被什么击中,手机仿佛烫手,双手些微麻,呼吸像被溢出屏幕的酸味侵略,不由地放轻。
还能把吃醋说得再委婉些么。
她抬起头,装作百无聊赖的样子,扫了眼台上正往下踩台阶的奶奶,就是没敢往身侧看,怕在此刻对上月蕴溪的眼睛,她招架不住。
也怕继续见证一只水杯的修罗场。
可耳朵不受支配,不由自主地捕捉着那侧的声音。
听见月蕴溪对陶芯说:“我知道这是呦呦的杯子,所以你应该放手,我会放到她面前的。”
还是那种柔和平静的语调,鹿呦熟悉,陶芯也熟悉,但她们都没有因为熟悉就对其免疫。
尤其是用在这样意有所指的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