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孙大往外探了一眼,低声:“咱装个鸡腿之类回去,应该没事吧?”
李三木挥手:“那老厉不是说了就给咱们吃。咱们带回去那不也是孝心吗?还是先安心吃完。等吃好后,我去问问我爹到底怎么回事。”
瞧着出了国公爷的李家族长之子都这么开口,孙家兄弟俩倒是放心,埋头吃饭。
李三木也敞开肚皮吃了个爽。
等撑着圆滚滚的肚皮,打算再一次去自家三叔祖母家看看时,他就听得一声疾呼。一回眸就见自家老娘,自家老娘身后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竟从山林小道蹿出来。
“娘,您这是干什么?”李三木赶忙把亲娘拽到一边,低声:“你们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国公爷主动给才能要?你现在直接哗啦啦族亲都带过来干什么?还有两个我都知道跟叔祖母不对付啊。”
特别是李二斗叔祖父。
国公爷的亲二叔。
这李一石、李二斗一听名字就是兄弟俩。
但两人也因名字蕴含的意义,闹红眼过。毕竟老家规矩,长子多分点负责养老。
三房上一代就两儿子。
因此一石分六成,捎带养老,得六亩地。
次子分四成,得四亩地。
这分法,其实族人都觉得挺公平的。但李二斗就觉得不公平,尤其是李一石夫妇两勤快,攒着攒着地有三十亩,能请短工能送儿子去读书认两个字了,这二斗就羡慕闹。
作为当时的族长宝贝幺孙子,他坐在自家爷爷膝盖上听得这堆长达几十年的破事耳朵都能出老茧了——李二斗怀疑他奶奶把传家宝给李一石,这李一石才有钱买地。丝毫都不看看自己什么时候起床干活。
因这些陈年旧怨,李二斗在李有金丧礼喝多了发疯说亲哥儿子死绝了是报应,李一石也被气狠了翻出了当年李二斗买通衙差坑亲侄子的事:按着政策,三丁服一役。也就是说李一石家三个成年男丁:李一石、李有田、李有梁三人,只需要去一个服修黄河大坝的劳役。当年若不是两人亲娘还活着,苦苦哀求以死相逼,让李有田去顶替亲叔叔,从爷爷辈按着大家算老役。他李一石也不会忍气吞声。
因这事,两家算撕破脸了。
哪怕在李一石的丧事,李二斗红眼扇了自己一巴掌,但两家亲戚情分还是断了。
“消息……”大伯母喘口气,压住奔走带来火急火燎的痛,磨牙道:“消息传疯了!我压不住。来咱们家还好,有的据说都上门要拜访了!”
吸口气,大伯母飞快问:“你瞅见国公女眷了吗?”
“当然没了,我没挤进去!”李三木说完,瞧着自家娘不像是凑热闹看八卦的模样,眼皮猛得一跳,小心翼翼问:“娘,您……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男人嘛出息了三妻四妾很正常。”大伯母都不知道自己该什么心情说出口。她虽然觉得国公爷出息又妾很正常,但是这第一天就琢磨送闺女,就有点……有点把鸡犬升天裙带关系这些词写脸上了。
太猴急了。
“您许久没做媒忘记了?同姓不婚啊!”
“表妹!”
李三木呆:“三叔祖母娘家早就没了啊。”
“国公爷亲奶奶的娘家外甥女的女儿。还有个国公爷亲爷爷的妹妹的孙女,算起来也是表妹了。”大伯母道:“这算近亲里最好看的两个丫头,据说还有其他想要琢磨呢。毕竟十年疏离外加失忆了,亲戚情谊记不起来,那就得有点纽带联络。”
“实在不行,跟大牛结个娃娃亲,给人当妾也行。”
李三木:“…………咱……咱也没穷到这种地步吧?“
“孤寡在外被人欺负,想想你三叔祖母还有大牛先前多苦。咱李家要是真在滨州落地扎根,可不得要个保护?”
“可您不是说国公爷主动给?”
“那不是不知道是大牛他爹嘛。”大伯母一提及护国公的身份,不免有些激动:“有田,你小时候还给他当过滚床童子呢,你骑他脖子上去县城看戏忘记了?”
“待你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