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喊:“大牛,过来。快点,我今日去了回县城,小公子好奇问你。”
李大牛闻言看着自己手里还没插完的秧苗。
孙大孙二见状,赶忙道:“大牛你赶紧去。到时候给咱们讲讲小公子,让我们也好跟别人吹吹牛。”
“就是。这才多少活计。我们兄弟俩干得完。”
何桃花瞧着李嘉兴一身宝贝长衫都快被汗浸透了,赶忙呼喊李大牛上来。
见状,李大牛只得依依不舍的将秧苗交给孙家两兄弟,“多谢两位哥哥。”
感谢过后,李大牛步伐快了些,上了田埂。
李嘉兴速度都有些急,催促李大牛回家,连带何桃花也回家。
祖孙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困惑。按压下不解,跟着步伐加快。将原本两炷香时间才能走到的路是硬生生一炷香就到。
一进自家院落,李大牛还没来得及打桶水煮茶,就被自己大伯一把拽进了房门。而后对方还往外瞧了又瞧,一副隔墙有耳,怕人窥伺的模样。
李大牛困惑无比。
何桃花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问:“嘉兴啊,到底这么了?”
“国公爷失忆过。”李嘉兴反手捂着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脏,道:“派人去山东调田地契约这些文件,对比指纹。经过对比后——”
狠狠深呼吸一口气,李嘉兴一字一字,让自己尽量说的是字正腔圆:“跟有田的田契指纹,是一模一样!”
此言不亚于惊雷,直接把李大牛劈傻了。
他从出生就没经过爹,虽说可能三四岁时候盼望过。但后来,就当爹死了。
现在诈尸了?
震撼着,李大牛看向何桃花。
客观而言他对亲爹没相处过,就没什么感情。可是奶乍然听到一个孩子活着,那定然会担心另外一个……
“什么?”何桃花下意识不信:“你疯了啊?有田长什么样你不知道啊?一点都不壮实啊!那国公多壮啊。”
“哎哟,三婶娘,你这观念老了。有田长得叫斯文。要不然大牛外公怎么看上的?”李嘉兴倒是不去回想自己被叫到县衙被对比结论时如何震惊,眼下他是铿锵有力毫不犹豫:“那是读书做官的斯文啊。壮,庄稼汉才要壮实。”
“你观念老了。有田打小吃不胖,就是做大官的料!”
若是其他房出息,他可能激动也会有些忐忑,但眼下是有田出息啊。
“婶娘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道理?”李嘉兴狠狠喘息一口气,目光带着炽热看向李大牛:“不过……不过鉴于国公爷失忆了,为保万无一失,锦衣卫说了还得要大牛滴血验亲!”
李大牛闻言彻底傻了:“这是不是弄错了?国公爷失忆了还能知道自己有儿子?”
“再说了听说护国公挺厉害的。若是……若是我……”李大牛含糊略过爹这个词,只道:“我记得奶想当年的时候提及过送我爹和二叔进学堂啊。结果都没读出个门道来,连当账房先生都没有。”
何桃花闻言,郑重点点头,还拿李嘉兴举例:“嘉兴,你也学堂学过的。有田还比你多读一年呢。结果你们都没文化人的脑子啊。”
李嘉兴听得这话,表情变了变:“可……可是锦衣卫,京城来的锦衣卫召我过去啊,说的是真真切切的。”
“再说了,有田不是会打猎吗?这武将跟读书郎也没多大关系。”
何桃花想想自己大着胆子瞄过一眼的国公爷,感觉自己还是没法把人那体格跟……跟失踪十年,都视作死亡的大儿子联系在一起。
不过锦衣卫调查感觉又不会出错。
何桃花缓缓看了眼依旧瘦的能看得见骨头的孙子,眼眸闪了闪,唇畔张张合合。
李大牛迎着何桃花挣扎的眼神,手指掐进掌心,借着疼痛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喑哑着声问,故作轻松,还现学现卖着:“大伯,这……这万一弄错了。有道是有道是一滴血十、滴、精,万一滴血验亲血割多了,我奶杀两只鸡给我都补不回来。”
“会有赔偿吧?”最后五个字,他问的极其郑重。
李嘉兴闻言如遭雷击:“这个?”
正在李嘉兴琢磨怎么回答时,屋外传来一声欢呼,“娘,这就是大哥哥的家吗?好厉害啊,有大公鸡!”
屋内三人一个激灵,互相大眼瞪小眼。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何桃花看向李嘉兴,从喉咙里逼出音来:“国公爷还有儿子?”
李嘉兴扭头看向李大牛,话音都颤:“好像……好像还有媳妇。”
李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