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寒山寂寥一笑,没再说话,梁冬来的时候林莎莎正好告辞离开,没看到宋情书,扭头问一句:“人呢?”
“有人来接,已经走了。”庄寒山没多嘴。
-
宋情书半夜醒过来上厕所,在屋子里横冲直撞,因为找不到路,一头撞在柜子上,疼得掉眼泪,不停在思索,怎么这里还有个柜子。
周祁砚披了衣服起身,拎着她后衣领,把她塞进卫生间的门,顺带叮嘱一句:“看路。”
睡了大概四五个小时,酒劲早过了,这会儿本来还困得睁
不开眼,突然一下子就清醒了。
卫生间是深灰色的地砖,看起来清冷压抑,一看就不是她的房间。
她在哪儿?酒店吗?
周祁砚怎么也在?
在这之前,她在干什么来着?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突然失去了一大截记忆似的,她越努力想越焦躁不安,越是焦躁越想不起来。
她磨蹭了很久才想起来出去,站起身的时候,终于回忆起自己在参加杀青宴来着,哥哥说来接她,但迟迟没有来。
她很难过,所以很容易就喝醉了。
然后呢?然后周祁砚来接她了,他勾着她的脖子说他长得跟自己哥哥好像,还要加他微信……
好像还控诉他冷漠,嚷着要去他公寓。
……
她腿软了一下,灵台霎时一片清明,半点睡意都没有了,手指握上门把手的时候,又想起周祁砚把她带回公寓的时候,她径直走向主卧。
她自己的公寓布局很不一样,但意外卧室方位差不多,习惯性就过去了,周祁砚跟在她身后,也没说什么,似乎是说了句让她等一下,他换一下床单被套,但她已经躺下去了,嘀咕他很烦。
他沉默片刻,大概拿她无能为力,微微叹了口气,但最后还是连哄带骗把她带去洗漱。
她化了妆,小段交代要记得给她卸妆,他并不懂,一手撑着站不稳的她,一手拿手机搜索,她不安分,一直夺他手机,不开心他一直看手机,不和她说话。
“……”
宋情书就那么僵立在卫生间门口,怎么都迈不动出去的步伐。
她抬起一只手压在眉眼处,恨不得能原地消失。
长这么大,喝醉的次数寥寥无几,偏偏最不堪的一次是在他面前,说不上是沮丧更多,还是难为情更多。
片刻后,门被敲了下:“书书,不舒服吗?”
大概是怕她昏倒在卫生间吧。
心跳得剧烈,宋情书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打开门:“哥……”
声音里都是沮丧。
周祁砚尚且穿着昨晚的衣服,只是衬衣都有些皱了,西裤也有几道压痕,他也不知道睡哪儿了。
“不舒服?”他低头看她,再次问。
凌晨两三点钟,夜静得骇人,宋情书恍惚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摇摇头,沉默许久才说:“昨晚……对不起。”
“没事。”他轻声说。
那语气带着坦然和理所应当,好像在说,哥哥照顾妹妹是应该的。
宋情书却心虚不已,微微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还早,继续去睡吧。”他说,顺便告诉她,“灯的开关就在你右手边,下次下床别再乱撞了。”
宋情书点点头,又抬头看他:“那你睡哪儿?”
“沙发。”他看她瞬间难过的神色,没来由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解释了句,“家里没来过人,也没待客的准备,
没客房。去睡吧,不用管我。没那么娇气。”
宋情书觉得自己打扰他了,可又不愿意不打扰他。
这种矛盾又酸涩的心情,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拧起来了。
觉得离他远点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并没有,靠他太近又总是不理智。
周祁砚往外走,宋情书也跟着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