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书谣“嗯”了声,点头道:“也是,毕竟不是亲哥哥,现在对你已经够好了。”
宋情书也点点头。
那天过后,宋情书没有再联系他,他也没联系自己。
冷静了几天,宋情书现在觉得自己头脑无比清醒,一整个清心寡欲,安心事业,纷纷扰扰与她无关的状态。
场务在招呼宋情书过去,她收起思绪,拍了拍小段的脑袋,把手里剧本递给她,起身走了过去。
霍彬看到她就皱眉,这其实很毁对手演员心态,互相推锅只会让状态越来越糟糕,他作为一个老演员不会不知道,但还是这么做了,无非就是故意的。
宋情书垂眸,看起来十分乖顺,显得特别好欺负。
霍彬有些不耐烦地说:“待会儿记得找镜头,别出画了。”
宋情书不是科班出身,拍第一部戏的时候太顺利,第二部戏遇到个不喜欢给演员意见但不满足要求会不停喊卡的导演,她把该踩的雷都踩过一遍,崩溃到想直接退圈回家,林莎莎给她找了老师让她恶补了几个月。
她因为基础差,所以非常注意细节。
她确定今天没出过画面,也更确信他在搞自己心态。
“好的霍老师,您也别太浮躁,咱们争取早点收工。”她微微欠身,礼貌微笑,小声地说着。
“你……”霍彬被踩到痛脚似的,整个人都暴躁起来。
他本来就是浮躁得静不下心,又害怕自己被导演记恨,所以才不自觉地挑宋情书的刺,潜意识里觉得把她拖下水给自己垫背,自己的错误就没那么明显了,今天就算拍不了也不会全怪他头上去。
他没想到宋情书看着软性子好脾气,说话竟然这么直白地阴阳怪气。
但看她表情无辜又温和,又怀疑自己多虑了。
开拍的时候,宋情书一秒入戏,甚至比下午状态还好,他心里狐疑,心绪不定更入不了戏了,第一次台词就忘,乌导拿着对讲器有点生气地吼了句:“霍老师干嘛呢,还没调整好?”
刚休息了整整十五分钟,乌铭泽出了名的脾气差,今天已经算很有耐心了,还让他们各自去调整,但没想到一个调整好了,另一个更差劲了,到最后脾气还是没绷住。
霍彬到底是在圈子里混这么久了,大脑飞速运转,突然说了句:“不好意思乌导,我就是心里一直有个别扭的点,感觉怎么都对抗不了,刚我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我觉得这里缺了点劲儿……”
说着,人已经凑到乌铭泽旁边了,说他对这场戏的理解。
乌铭泽并不太认同,但经他一提醒,却想到了另一个好点子,紧急找了编剧过来商量,再开拍的时候直接改了戏。
改后的戏份加强了矛盾冲突,冲突点在宋情书身上,上来就是一个大特写,情绪爆发戏,她面对着霍彬,霍彬背对着镜头。
这里霍彬要跟她对峙,俩人要激烈的争吵,宋情书本来就有点吃对手演员状态,他有意报复让她出糗,根本不帮她搭戏,连卡了两次,她抱歉说自己需要调整一下。
凌晨的片场,蔫儿成一片,一个个困得不行,怨气冲天,宋情书无数次深呼吸,都无法压下那股烦躁和愧疚。
庄寒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了,这会儿看她缩在角落里,缓慢走过来,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杯:“里头是咖啡,喝点,提提神?”
宋情书有些沮丧地点了下头,把自己的杯子拿过来,“谢谢庄哥。”
“客气。”庄寒山凑过去,把里头的咖啡全倒给了她,“别嫌弃,晚上那会儿梁冬多买了一份,就倒进去了,我没喝。”
喝过也没事,又不是一个杯子喝,宋情书没那么讲究。
她摇了摇头,“您怎么没休息,又回来了。”
庄寒山来探导演的班,下午待了半天了,聊了很久,乌铭泽好不容易逮到他,特意加了个角色,叫他务必留两天。
但他的戏份编剧还在细化,计划是明天才拍的。
“年纪大了,觉少,突然想来看看你这场戏。”庄寒山笑了笑,“霍彬给你使绊子了?”
他早些年跟这人合作过,知道这人人品不怎么样。
宋情书跟庄寒山也不太熟,很谨慎地没有说话,只是抿了下唇:“您年纪一点也不大。”
“别您来您去了,听着别扭。”
庄寒山其实对宋情书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年纪差得多,还没他弟弟大,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儿,但总是下意识关照,也是稀奇。
“他这个人就那样,捧高踩低欺软怕硬的。我待会儿在旁边盯着,不用在意他,你只管专注在戏上。”
说着,他把剧本拿过来,“我帮你对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