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沙哑的声音依赖地喊戚彤雯的名字:“雯雯……”
“嗯?”
戚彤雯被他一拽,差点坐他身上去。
“我突然想起来,我当年对你好像是一见钟情……”
戚彤雯哑然失笑。
可对方好像真的生病了,平时的蒲子铭不会这么幼稚,不会不依不饶地追问她:“那你呢?”
戚彤雯的手被他紧紧攥住,她只好无奈地回答他:“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一见钟情,我还以为我们只是合适。”
戚彤雯想起来了,她之所以对他们当初是怎么在一起这件事情没什么印象,是因为他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平淡,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或者告白。
好像就是觉得两个人三观价值观差不多,然后就阴差阳错地在一起了。
蒲子铭怔怔看她半晌,闭眼,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戚彤雯的手得以挣脱。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起来,然后戚彤雯问:“你喝粥吗?白粥。”
蒲子铭抬起头:“你煮的?”他的语气略微讶异。
“不,是外卖。”
“好……好的。”
于是他们中午一起喝了一顿白粥外卖,喝粥的时候,戚彤雯本想劝他注意身体,医院每逢秋冬流感盛行,病毒肆虐,可一旦想到他身上的病毒是怎么来的,她又不好意思劝了。
她甚至耳朵有些发红,然后被蒲子铭发觉,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只是又想到好友那句黄色废料。
啊啊啊!
什么床下不熟床上熟!
她一个熟知人体构造的医学女博士,年近三十的内科女医生,怎么还会因为这种事情害羞?
“咳咳——”戚彤雯清了清嗓子:“那个肾衰的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蒲子铭无奈看了她一眼:“在家,能不聊这些吗?”
戚彤雯沉默下去,两个人似乎又无话可聊。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相处的时间,却发现彼此的生活都是如此单调。
“哦,我给塞恩斯请了上门喂养员,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师兄开的机构的人……”戚彤雯说:“12级的盛飞航,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蒲子铭摇头。
当年的校友,毕业后又不是同行,也不在一家医院,自然早就没什么印象了。
下午,他们拉上窗帘,在客厅打开投影仪,一起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是戚彤雯挑的,可她吃完中饭后困意涌上心头,电影看到一半,头就歪到蒲子铭肩膀上睡着了。
于是蒲子铭把音量调成静音,给她盖了一张毯子。
如果马向雪的时候看到蒲子铭的眼神,一定会揪着戚彤雯的衣领让她清醒一点。
这叫爱已经消失了吗?蒲子铭明明看上去爱得很上头啊!
下午晚些时候,蒲子铭的精神回来了一些,两个人便坐下来聊了那张b超单的事情。
不过戚彤雯只说自己生理期不调,其余没再说什么。她不知如何去说一两个月前她还期待有一个孩子,现在觉得人能顾得上自己就挺好的。
当然她也不知道如何去说,她有了离婚的念头。
望着对方的脸,她仍然心神摇曳。
所以戚彤雯在内心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别想了,先这么着吧。
蒲子铭以为她压力过大,宽慰她:“做住院总是很辛苦,要协调一个科室的事情,你们科室组多人多事情多,病人的情况也更加复杂。但这只是一份工作,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凌驾于你的健康之上。”
“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这句话……”
蒲子铭说:“肾内科,单纯是领导不做人……”
毕竟心内科有三位住院总,干到半年就结束。
肾内科是逮着一头驴薅,完全不是精神压力大不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