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日光栖息在他眉心美人痣上,桓钦很少见他情绪如此在路的时候。他和以往很不同,身上坚冰在无形中一点点消散。
那种不同是他所不能给予的。
桓钦低低:“臣知道了。”
半夜,殷臻桌上灯烛一晃。
他揉了揉太阳穴,半点看不进去字了。
“见了那个太医?”摄政王对翻墙跨窗这事儿驾轻就熟,落地矫健。他鼻子灵得跟什么一样,当即皱眉。
殿中药味儿浓得让他觉得对方是故意。
摄政王小心眼地揣度。
常年久居高位,即使有意识收敛,殷臻依然感受到他身上由内自外散的压迫感。
有点奇怪的冷,不知是什么地方一直往外“嗖嗖”冒冷气。气氛紧张的时候殷臻注意力越不集中,他脑子里想到底是什么地方的窗子没合拢,还是宗行雍身上太凉,影响他对温度的感知。
晨时宫女铺了榻,太整齐,以至于被褥离得远。他在宗行雍眼皮子底下往后磨蹭一截,又警醒地观察宗行雍脸色。
宗行雍往他身后扫了眼,笑了一声,却没什么笑意。
“想跑?”
殷臻手缩回去,放弃。
审时度势太子还是会的,尤其是靠近榻边的时候。他搜寻一圈,想找个什么搭在腿上
漆黑眼珠直勾勾盯着宗行雍。
一秒,两秒。
宗行雍酝酿一半的怒火莫名其妙消失了,他真是没办法对这人生气,没好气问:“干什么?”
下一秒他衣摆被往下一扯。
摄政王低头。
殷臻默默拉过了他衣摆,端端正正盖在腿上。
再仰头时一副很真诚的“孤不知道”、“你说,孤听着”的模样。
他犯了什么错,迂回曲折表示“孤知道错了下次还敢”的时候就这么个反应,企图蒙混过关。
宗行雍:“……”无奈中又透出好笑。
宗行雍换了迟早要面对的话题:“你要把本王置于何位。”
漫长的思考。
殷臻眉心舒展,终于找到解决办法。他简洁有力,显然预谋已久,只等宗行雍问。
“你做皇后。”
你做……
你做皇后。
“……”
空气至少安静了十个数。
宗行雍凉凉道:“太子说什么?”
殷臻:“二选一。”他伸手,去碰宗行雍喉结,最开始只是单纯的触碰,后来虚虚握住了,像是拿捏住猛兽的命脉,力道却轻得像某种暗示和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