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臻心里柔软地塌陷,他伸手碰了碰小家伙脸蛋,不自觉放轻声音:“很快就消了。”
“很快是多快?”殷无忧认真问。
殷臻语焉不详道:“三四天。”
殷无忧皱着眉,看起来还是不高兴,他伸手去勾殷臻手指,闷闷不乐道:“我给你出气。”
黄茂听了这话额头上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殷臻没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我今天要跟你睡。”殷无忧在他怀中撒娇,小小声提要求,“要一起。”
殷臻拒绝的话到嘴边,他又仰起头,玻璃眼珠带水光一般恳求:“好不好嘛。”
殷臻两指并拢抵开他额头:“离远点。”
灯芯被挑得很暗,斜影晃悠。
殷臻能感受到殷无忧很困了,还是强撑着眼皮想跟他说话。他今日很黏人,始终握着他一截食指。
“你去哪儿了?”委委屈屈又粘粘乎乎。
他不会知道皇宫外有什么,也无法理解关外二十七城。
殷臻:“很远的地方。”
殷无忧在他身上嗅嗅嗅,半天才安下心。把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他心窝,然后学着小时候宫女哄他睡觉那样拍殷臻肩,他手掌很小,不到殷臻一半,落下的力道不够,不知道在哄殷臻睡觉还是在哄自己。
殷臻目光落到他另一只手掌心。
挂着宗家祖传的一百零八珠。
殿内温暖如春。
殷臻以为他睡着,轻手轻脚想下榻,去看两眼没看完的奏章。他刚碰到对方,忽地听见一句梦话,停下了所有动作。
“等了好久殷臻,殷臻,我等了好久,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殷臻半天没动,最后还是躺回去,亲了亲他柔软的面颊。
回宫有非常多堆积的事,从下早朝到深夜,殷臻连轴转了整十天才将事情理顺。
他没功夫想别的事,直到去了一趟太后宫中,才蓦然意识到将近年关。
“太后年纪大了,只想膝下儿孙环绕,殿下多让小殿下来玩玩,哄得她老人家开心,比什么都强。”
殷臻:“褚公公心意,孤心领了。”
褚平笑笑:“太后高兴,咱家心里也跟着高兴。”
“殿下宫中无人,娘娘忧心那些下人们粗手粗脚伤了小殿下。太子妃之位空悬已久。怕是要商议此事。”
殷臻一默:“孤知道了。”
褚平又道:“殿下若有中意的女子,在太后她老人家面前提一嘴,不管什么身份出身。娘娘出面,还是管用的。”
他在太后做皇子妃时就跟在身边,一言顶千句。
这话中暗示意味明显,殷臻正待说话,褚平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遥遥望向皇宫巍峨金顶:“咱家知道太子重情,守三年丧期。只不过新人旧人来来往往,总有看得上眼的,若再推辞,便是不识好歹了。”
“言尽于此,殿下,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