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黑山白水一直跟着,到底忍住了。
“何物?”途径某处时殷臻见到半人高笼子,笼子里装着数坨蠕动的东西,散出浓烈腥臊味。
“西凉人。”白水道,“刚抓了十人,这十人烧杀抢掠至一户村庄,全村老小二十一人,一个不剩,场面惨烈。”
白水眼中闪过厌恶:“人彘。”
殷臻伫立良久,走开。
夜晚时分,他进了宗行雍营帐。
跟想象中不一样,营帐和所有将领营帐大小规格别无二致,陈设简陋,一张榻一张案几,案几上堆了四分之一人高军报,歪斜着往下滑。
一盏油灯、一支狼毫笔。
外加一壶烈酒。
“问太子一件事。”
宗行雍一目十行,在军报上批“阅”:“两年前,滂水之战,本王做过一个梦。”
殷臻:“那一仗有叛党,至今未找到。”
“快了。”宗行雍“啪”合上最后一封军报。
梦。
殷臻倚靠在帐边:“孤困了,要睡。”
宗行雍朝后一躺,后背直接靠上了榻边。榻上铺了厚厚一层绒裘,仅放了一层厚被褥。
“本王不想睡。”
“不睡干什么?”殷臻反问。
“赏月。”摄政王眼一抬,一锤定音。
大半夜,殷臻觉得他脑子有病:“不走?”他冷冷。
帘子刚刚掀一半,稀里哗啦从后面倒出一串人,你踩我我踩你手忙脚乱。
殷臻:“……”
“咳咳咳!”
“将军我来送明日军情折子!”
“王爷我落了东西正等蚩蛇领拿,路过,路过哈哈。”
“张卫你他娘的别挤老子老子要看!”
“杜松,你看老子哪儿还有一只脚踩你”
宗行雍阴恻恻:“要看什么?”
所有人齐齐一僵,缩着脖子,扭头装作什么都没生,推推攘攘往各自营帐走,望天望地:“今晚月亮真圆”“是啊正适合赏月”“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不错”……
最后有人气吞山河:“王妃真美啊!”
殷臻浑身一炸。
他眼睛睁大,听到宗行雍一怔,随即放肆大笑:“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