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个跑出来的人被乱箭射死,尸体堆在堂中央,头颅上的眼珠爆裂出来,弹射在地上。
宗行雍:“他在此地苟且两年,够了。”
“本王有事问他。”
放火焚烧产生的刺激性气体迅弥漫整个山头,篱虫等人得令,死守每个能铺进滑轨的屋子。
不到一炷香,某间屋内传来无法遮掩的呛咳声,一声比一声剧烈。
图鲁满面黑灰,被压至宗行雍身前。
宗行雍的事,未免节外生枝殷臻自行退让。日光过盛,他在太阳底下身上热,以为是天气原因,温吞吞地抬袖,遮住阳光。
“多年不见,王爷手段更甚从前。”
图鲁被拖出来时腿上受伤,又被篱虫刺了两刀确保没有还手之力,此刻有劲出没气儿进,唇边不断渗血:“原是想用硫磺炸了此处,免我东山再起……怎么改了主意?”
宗行雍:“当年滂水之战,通风报信的人是谁?”
如果不是有人暗地泄露行踪,他不会伤得那么重。三军将领齐在帐前跪地恸哭,白丧都备下了。
和他打那一仗的人是西凉名将呼延川,骁勇善战,稍有差池便会粉身碎骨。
“王爷想知道?”
图鲁:“那便靠近些。”
宗行雍低头,嘲讽一笑。他压低身体,靠近图鲁。
太阳光反射,殷臻余光中有什么一闪。
他手上居然还有暗器!
殷臻心一紧,下意识迈出一步。
但他心知没必要为宗行雍担心。
“咔嚓”。
宗行雍一言不卸了图鲁胳膊,在彼此视线相接刹那,图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他耳边惨笑着,断断续续地道:“王爷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背叛……咳咳,你吗?”
“你纵带兵打仗有神勇,行事作风却不留情面,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人人仰慕你、艳羡你,却惧你,怕你,远离你。”图鲁忍着剧痛,“咳咳……我说得……咳咳……没错吧。”
“不止。”
宗行雍漠然:“本王手段残暴、专权跋扈、野心勃勃、必不得善终。”
阳光分割出的阴影照在宗行雍面部,令他俊美五官蒙上一层阴翳。他低头,半晌,嗤笑道:“本王不在意。”
图鲁跪坐在地,白衣上沾满血污,仰面时断掉的胳膊垂在身侧,他却浑然感知不到痛苦一般,视线掠过他看向他身后,微微笑了:“是吗?”
宗行雍脸色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左手小臂多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划伤。血丝顺着流到手掌,又顺着指缝往下落,一滴一滴砸落地面。
缓缓转过头。
他那一刻眼神比修罗更可怕。
地上跪了至少十个黑衣死侍,在死寂中为篱虫幡然惊醒,毫不停顿拿起最近的剑往相同的位置划。
“铛!”
眼看就要靠近,剑刃和斜打出的匕撞上,篱虫手腕一酸,迅跪地:“属下失职,自请断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