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匹马。”
“烈马。”
草原上的马和宫廷驯养过的马并不一样,前者性情暴烈,生性自由不喜束缚,后者温顺,愿为驱使。
殷臻双手拢袖,站在屋檐下遥遥望向马场,道:“两年前,孤来过一次此地。”
晋太子孱弱天下皆知,久居东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一句宗行雍并未放在心上,拿起一边重弓,伸臂展开,眯眼瞄准:“哦?”
弓箭与弦出极致的拉紧声。
殷臻静静道:“两年前滂水之战,孤来看摄政王死没死透。”
“本王没死太子一定很失望。”宗行雍索然:“那一仗本王赢了。”
是赢了。
赢得惨烈而已。
殷臻不再
说话,抬脚走向马场。
这场仗从殷臻嘴里说出来宗行雍直觉有什么问题,思索半秒后问:“本王不是晕了半个月?那半个月有什么本王不知道的事?”
打完仗摄政王一口气骤松,在自个儿营帐中倒头就晕。一睡睡好几天,水都是强灌进去的。
篱虫露出愧色:“事突然,属下立刻回邺城请阙水大人,军中一应事宜……”
“王爷可问蚩蛇。”
宗行雍也就随口一问,招招手令他退下。
北风呼啸。
礼、乐、射、御、书、数。
殷臻心中嗤笑,不巧,他只有两样够精。
而骑术和驯马之道是有区别的。羌女赛马分“驯”和“御”。
宗行雍在他上马前只说了一句话,“马烈,驯马者需更烈。”
仅仅一句就够了。
有仆从牵出一匹马来,篱虫遥遥一望,只见那匹马红棕色鬃毛和强健有力四肢,神态昂扬高傲,扬起前蹄,对所有靠近的人喷出一道响鼻。
烈马“居山”。
篱虫梭然看向宗行雍。
“少主。此马脾气古怪,生性刚烈不容二主。太子若在少主眼皮底下出事,圣上追责不说御史台参少主居心叵测的折子恐怕”
“所以本王说,马上失足之事常有。”宗行雍轻飘飘打断。
篱虫一惊,倏忽抬头,又迅低头。
宗行雍转着碧绿扳指,面无表情道:“无用之人,不值本王上心。”
他望向马场正中央。
殷臻在靠近时就感受到了不同。
这不是普通的,未经驯养的马,更大可能是一匹战马。经过浴血奋战和刀光血影还活下来的战马。
他尝试抚摸,一旦过某个固定距离马便会抬起后蹄警告,拒绝一切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