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行雍眯了眯眼,忽然回头:
“敢问公孙先生腰身几何?”
“咳咳咳!”
站在一旁的公孙良猛然呛咳,眼泪都飙了出来。
殷臻以为自己幻听,愕然抬头。
这简直是从开始到现在他脸上第一次出现大的、激烈的情绪波动,将那张脸都变得顺眼起来。
宗行雍抵了抵犬牙,油然而生兴奋之情。
“听不懂?”
宗行雍热心肠:“本王翻译一下,就是你腰多细?”
殷臻和他对视,冷冷:“与你何干?”
“本王十分喜欢出尔反尔,若回答令本王满意,共谋之事可考虑一二。”宗行雍一只脚从门槛上收回来,幽深碧瞳紧紧盯住殷臻,“本王好像见过你。”
第4章o4下官
◎细皮嫩肉,娇气怕痛◎
殷臻藏在袖子里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
两滴茶沫溅了出来。
宗行雍心中微微一动。
关外干燥,树木很难存活。附近就是一棵将死未死的枯树,枝丫断折。他坐在凳子上,动物受惊一样戒备。直勾勾看向自己。眼睫扬起,瞳仁黑得如同清凌玉石。
怕冷畏寒,衣衫穿得相当厚实,唇紧抿。
宗行雍在边关待了四年,见到的中州人屈指可数。这个身份存疑的“太子幕僚”又勾起他一点对中州人的回忆。
某个人。
细皮嫩肉、娇气怕痛。
碰一下恨不得躲出十万八千里,不用力要哭,用力更了不得。多逗两句就要整个埋进被褥中,说什么不肯出来。摄政王生平第一次哄人,从三更天哄到上朝前,口干舌燥浑身燥热。哄完心痒难耐,把刚说的话抛诸脑后,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理所当然收报酬,把人从榻上挖进浴桶中。
刚沐完浴又被扔回浴桶中,那人眼神简直是骇然的。指尖隐隐白,腿软撑不住浴桶边缘往下跪,哑着嗓子叫他滚。
骂人都不太会,在水里半天找不到支点,不得已攀在他腰上,呜咽出一句“畜生”。
被骂畜生可真爽。
满背抓痕的摄政王通体舒畅,不以为然地想,不在榻上当畜生还在什么地方当畜生,再说更畜生的事他还没做呢。
比如……
光是想想,宗行雍后背就颤过一条电流。
他忽然多了两份耐心,也不计较这人的走神了,和颜悦色问:“公孙先生,本王问,本王是不是见过你。”
易容绝无破绽。
好几年前就毫无破绽。
殷臻将茶杯稳稳放至桌面,嗓音有两分僵硬的干涩:“故……下官进太子府时……王爷已在边关。”他生硬道,“并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