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互看了一眼,最后温体仁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我们在辽东的细作传回来的消息,是皇太极已经集结了十数万大军,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南下”
温体仁先把眼前面对的困难抛出来,这样最后主动让崇祯皇帝自己认可谈判条件,最后自己的责任才会最小。
果然,听到后金陈兵十数万崇祯皇帝脸色变了一变,这距离上次围城才过去多长时间啊,难道又要来一次金兵入寇。
“辽东和京城附近的兵马可还足用?”
“回陛下,辽东经上次一战之后,还有七万余兵马,其中两万关宁军、五万新军;宣府、蓟州两镇尚二十万人马,除却守备长城沿线可抽调的不过五六万之数,应对其皇太极全力进攻的话比较吃力,臣请调湖广的洪承畴部北上。”王应熊说道。
“如果洪承畴北上,湖广的剿匪事宜谁来负责?”崇祯问。
温体仁想了想:“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杨嗣昌丁忧期满,陛下可命其为督师,节制河南、湖广、山西、四川等地军务缴贼,现在闯贼已灭,献贼亦是困兽之斗,留下部分兵马自可应付。”
“陕西王逆如何应对?”
几人都低下了头,谁也不敢言语,如果这时候陕西再起战事,两线作战朝廷先不说能不能抽出那么多的兵马来迎战,单是后勤压力就是不可承受的,想想现在那快要见底的国库,如果真的军需供应不上,导致士兵哗变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看着几人低沉着的脑袋,崇祯皇帝叹息了一声,又拿起桌几上的表章看了起来。
良久才叹息了一声:“温阁老你有什么建议吗?”
温体仁心中咯噔一下,还是没有躲过去,皇帝陛下这是不想自己说出口啊,不得已他只能开口说道:“陛下,现在朝廷不宜两面同时和辽东、陕西同时开战,臣以为以上述条款对王逆进行招安也未尝不可,虽然爵位尊贵了些,但是王逆会从草原上进兵辽东,不管是真是假,终归是暂时解决了后顾之忧,不如暂且虚与委蛇,等到战败辽东之后再图陕西也不迟?”
“也只好如此了,就依温阁老所请,你没去操办吧!”崇祯皇帝摆了摆手挥退几人之后,自己瘫坐在软榻上。
心中暗自感伤,自己这是继承个一个怎么样的大明啊,十余年来殚精竭虑,到现在却要签下这有辱祖宗的条款,心中又想,都是这些大臣们不体朕心,不知道尽心尽力为国分忧,做起事情来推三阻四,为什么朕就遇不到一个于谦一样的国之干臣啊!
很快,几日之后,经过多次商谈,皇帝用玺,温体仁代表大明朝廷和张国绅签订了条约,承认王树亭的唐王地位,解除暂时的敌对关系,开放运城、卢氏、商南等地,允许双方商贾贸易,在大明王室和公侯之中选一郡主和两名贵女婚嫁唐王,结姻亲之好;
作为回报,王树亭接受大明册封,名义上接受大明的招安,实际上是自治,有独立的行政和军事权,唐军遵从朝廷调遣自草原出兵辽东,协助明军共同打击后金;并释放所有被俘的皇室宗亲。
这之中没有提到的就是传国玉玺,作为交换条件之一,传国玉玺会秘密的送至京城。
张国绅在北京城耽搁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圆满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带着签好的文书,还带着朝廷礼部官员,传旨太监携带着崇祯皇帝诏书一同返回西安。
日子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
西安城东,唐国公府门前的广场上。
已经建起了三丈高的高台,高台之上摆放着一尊巨鼎,巨鼎之前桌案上摆放着三牲供品,王树亭身穿蟒袍,头戴九冕王冠,在一众臣民的注视下,缓步登上高台。
祭拜上苍之后,先是崇祯皇帝的特使大明礼部侍郎黄锦,宣读了崇祯皇帝诏书,并赐下胙肉,代表朝廷承认王树亭的地位,张国绅作为去京城谈判的重臣,可谓劳苦功高,由他宣读正式的继位建国诏书。
接下来,王树亭又宣读了那又长又绕口的祭文,这祭文不但长,而且还多是生辟字,王树亭足足准备了三天,才将所有的字都认全读熟,不然非出笑话不可,念完察文,下边跪着的文武官员才叩头山呼:“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些在底下跪着跟着看热闹的百姓,也同样的高呼:“唐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树亭高居王台之上,俯看在下面跪拜的官员和百姓,一股豪气由内而生,这就是天下尽在掌握之中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