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岗位买卖、私下交易，对好说法厂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开什么玩笑。自古以来华夏都有法无禁止皆可为，但是明文规定不允许了你再这么干，那不抓你抓谁？工厂里父退子替政策一直到8o年代了。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易忠海对着众人：“刚说到顶岗的事儿了，我跟贾家嫂子说这个肯定不行，我也没这本事，厂里也不可能允许，之后贾家嫂子也没说什么。我也就以为这事儿过去了。”
说到这里易忠海喘了一口粗气：“要说东旭的后事到这里也是很不错的结果了，但是昨天，就昨天，贾家嫂子带着秦淮茹、棒梗、小当半上午的时候去厂门口跪那里了！”啪的一声，易忠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连搪瓷缸都震起来，可见老易心中的愤怒了。
程墨竹心里倒没什么波动，后世这种拿着不是当理说的人少吗？你说你的，你的道理在我这里行不通，我就认为我的理儿是对的，要是法律规定我错了，那就是法律出问题了。
后世类似的人多了去了，在这个时代，也不会只有一个贾张氏，大家知道这样的事只是因为贾张氏住在这个院子里而已。
“老易消消气。”
“是啊，老易，消消气咱们是处理问题，你生气也不能解决问题啊。”二大爷、三大爷赶紧劝老易。
易忠海平缓了一下情绪：“贾家一家人只是跪到厂门口还好，有什么事情去厂里说清楚。可昨天有领导在春节前来厂里慰问！上级领导来厂里慰问，因为去年我们保质保量的完成了上级下达的任务，这是荣誉。可上级领导来到厂门口看见了什么？我问问你贾张氏，领导看到了什么？”这个时候的易忠海明显处于暴怒状态。
老易这么一火，邻居们都不吭声了，都看着贾家人。贾张氏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
“上级领导看到了就问了情况，和厂里说了一句酌情解决问题，不能让老百姓当街喊冤，更不能打击报复。昨天下午厂领导经过研究决定，给秦淮茹一个正式工的名额，等生完孩子过了哺乳期就正式去轧钢厂上班。这个决定是今天早上厂领导通知我的。贾家嫂子，您办这事亏心吗？去厂里前能和我说一声吗？合着前面我跑前跑后贴着笑脸给您这申请好几个福利，您背后就给我来一刀？总之这事儿我和大家也都说明白了，也就三五个月后秦淮茹参加工作，你们家日子也就过起来了。今天召集大家伙儿开会的目的呢，除了把事情说明白，还有就是告诫大家伙儿，办事还是要堂堂正正的办，不要走歪门邪道，不长久。”后面这些话就盯着贾张氏说，就差指鼻子骂了。
“行了，前面老阎和老刘说的大家也都上点心，都是为了咱们自己好，天儿挺冷的，耽误大家时间了，散会吧。”说完起身就准备走。这时候忽然贾张氏起来喊了一声：“大伙儿先别走，我还有点事想求大伙儿帮帮忙。”
易忠海火气腾的就起来了：“贾张氏你闭嘴，今天给你留着面子呢，这么大的人怎么四六不懂？”
准备起身的人们兴趣又起来了，这年头本来就没什么娱乐活动，要是有两家打起来了，旁边都有鼓劲叫好的，现在明显还有情况老易没说啊。
易忠海也知道大家的想法，看来这事是没法压着了。既然你想死，我就敢埋。老易暗中想着。
“行了，我看大家伙儿也想知道贾张氏要干什么对吧？也行，本来呢，我想把这事儿压下来，都快过年了，不想给大家添堵。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也就不瞒着了。今儿晚上下班回来，贾张氏找我说他家过不下去了，我就纳闷儿了，先进个人刚给了钱，再加上东旭在的时候总归是有点儿积蓄的，贾张氏你也有压箱底儿的钱粮吧？怎么就过不下去了呢？贾张氏和我说算上厂里给的钱也就最多能过上四个月，中间秦淮茹生孩子也要一笔钱，生完孩子需要加强营养也要一笔钱，看能不能让我这个一大爷组织大家伙儿给她家捐笔钱粮，还拿以之前齐老太太举例。当时我都气笑了，就当没这回事，所以刚才也没和大家伙儿说，现在大家议议吧。”易忠海说完再也不看贾家那边。
人群再次炸开，“一百多块钱，俩大人俩孩子过不下去四个月？什么家庭啊。”
“这得见天儿的肥鸡大肉的补充营养吧。”
“我艹，我这一月18块钱养活三口子这不得上吊去？”
“俩孩子算一大人，四个月一百多块钱下来，差不多一人一月1o块钱的花销，这是要上天啊。”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秦淮茹脸臊的通红，反倒是贾张氏只是低着头脸色平静。程墨竹看到这里皱了皱眉，看来这就是院子里人性改变的开始。
他能看明白贾张氏的变化，这就是儿子突然没了，本来依靠着儿子日子平和，她也没什么所求，帮着带大孙辈儿，老有所养，一切看起来都是美好的。
但这份美好突然被打破，她内心惶恐。这种惶恐是对未来的迷茫，对现在生活是否能持续下去的怀疑和恐惧。她难道不知道拦路跪拜的后果吗？她清楚的很，不论什么情况下，那种做法她都会受益。
板子只能打在轧钢厂领导屁股上，他们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上级领导并不在意一个岗位，轧钢厂领导也不会在意，但是实惠终究落在贾家，而且贾家也不会被针对。
领导们的格局没这么小，说起来事情并不大，无非一个脸面问题，那个重要吗？只能说是分时候，至少在这件事上没那么重要。聪明人呐，可惜的是出现了这样的心理问题，需要疏导。
这种疏导不是讲道理行得通的，只能顺着说，然后在话语引导中改变她的思维模式。顺着说程墨竹倒是能行，问题是扭转思维模式可就是心理医生的专业范畴了，他不会啊。
得，第一次准备把四合院人性拉回正轨失败，出师未捷身先死，自己先给自己判定做不到了。第一回合改变四合院完败。
“好了好了，大家也了解情况了，现在举手表决一下吧。”顿了顿茶缸，等人群安静下来后易忠海提议。
“大家伙儿同意捐助贾家的举手。”一阵沉默，等了有半分钟，易忠海宣布：“没人举手，这次就不捐助了，散会。”。抱着茶缸施施然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