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了课,齐浩临带着简行真,指挥石公公挖番薯。
待石公公深挖下去,扯出一串小拳头大的小番薯时,大家不禁欢呼了。
齐浩临摘下一只小番薯看看闻闻摸摸,一时热泪盈眶,料不到这种番薯长得这么快,短短时间就结了果实,且一株长了五只小番薯,算是丰收了。
他见石公公又要动锄头,忙止住道“明早再挖,让它们再长一夜。”
石公公闻言,便停了手。
齐浩临又去看卷心菜,寻思着,到时抬一筐卷心菜并一筐番薯出宫去卖,先看看市场行情再说。
卷心菜他们已吃过,证实非常香甜,番薯也得试吃才行。
傍晚,冷宫院子里砌了石灶,燃了火堆,开始烤番薯。
番薯香气一阵一阵飘出来。
简行真嗅着香味,吞了吞口水道“好香”
他突然有点伤心,以前在府中,母亲喂他吃燕窝,他还嫌味淡往地下吐,现下为了一只番薯,都流口水了。
一想起父亲母亲,他又握了小拳头,誓要好好学本事,绝不能像从前那样不懂事。
齐浩临嗅着番薯味正流口水,却听冷宫大门“吱呀”一响,转头一看,见野男人推门而进。
齐浩临也是奇了怪了,每次有好吃的,野男人定然准时出现。不知道的,还以为冷宫内有人跟他通风报讯。
齐浩临并不知道,冷宫今晚要烤番薯这件事,确实是苏皇后递小纸条出去通知齐帝的。
这可是上天赐下的番薯茎蔓长成的番薯啊,且也倾注了佛奴的心血,做父亲的,自然要来尝尝。
齐帝轻车熟路,在苏皇后身边落座。
齐浩临暗暗翻白眼,野男人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就这么当众和苏娘娘挨着坐,半点避忌也没有。
亏得冷宫这几个人,都是忠心苏娘娘的,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会儿,番薯烤好了,石公公拿钳子钳出来,待没有那么烫手了,便剥了三只,放到盘子上,先奉给齐帝和苏皇后并齐浩临。
齐浩临拿勺子把番薯切成两半,朝简行真道“一人一半。”
说毕,想起简行真大概率已是孤儿,处境比自己惨多了,便补充道“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简行真很感动,点头道“佛奴,我学了本事,会保护你的。”
苏皇后本待把自己那只番薯先递给两个小娃儿,闻言,便缩了手,笑着看两个小娃儿分吃一只小番薯。
石公公又钳出一只小番薯,正待剥了皮奉给齐浩临,却听苏皇后道“剩下两只,一只给兰嬷嬷和千霜分吃,你今晚辛劳,又没吃什么,就单独吃一只罢。”
石公公瞬间感动了,娘娘和太子殿下待他太好了,同甘共苦,分甘同味。
此生,唯愿一直跟随娘娘和太子殿下,誓死报效。
番薯软糯甘香,两位小娃儿吃毕有些意犹未尽,但听得苏娘娘这般安排,却没有异议。
第二日一早,齐浩临早早起来,又叫醒简行真,两人洗漱完毕,匆匆吃了早膳,便去看石公公挖番薯。
石公公照齐浩临的意思,只挖出一半番薯,装了一筐,又去摘卷心菜,同样装了一筐。
才收拾毕,就听得冷宫门响,野男人带着一个侍卫进来了。
野男人道“佛奴,今日由我和田七护送你们出宫。”
齐浩临一听,松了口气,第一次出宫,本有些没底,有野男人这个熟人护送,凡事可询问,定然顺利些。
他吩咐石公公道“石哥哥,你挑上东西,跟我们走”说着又回头要找苏皇后。
野男人却是拦住道“慢着,佛奴,皇上只准你和行真出宫,别的人不能出。”
齐浩临闻言,不由暗暗骂道狗屁皇帝这是怕石公公送我出宫,会借此带我逃跑吗只让我们两个小娃儿出宫,不管生何事,都会乖乖回来的。
他骂完,看看地下一筐番薯和一筐卷心菜,却又犯难了,他和简行真年小力弱,无论如何,是挑不起这两筐东西的。
野男人似乎看出齐浩临的心思,吩咐身边的侍卫道“田七,你来挑”
田七马上应了,拿扁担挑起两筐东西。
一行人走了两刻钟,方才走到宫门。
齐浩临有些愁,他们人小腿短,照这走路度,到得庙会,说不定人家已散场了。
出了宫门,又走一刻钟,齐浩临小腿早酸了,只是忍着没有说话。
简行真额角都出汗了,一样忍着没说话。
两人互相用眼神鼓励,坚持住,坚持住
齐帝见儿子越走越慢,明显有些走不动了,几次想蹲下去抱起他,到底硬起心肠装着没有看见。
田七挑着担子跟在齐帝身边,眼见两个小娃儿已力乏,不由暗暗着急,想要寻机禀上,说自己虽挑着担子,依然可以让两个小娃儿坐在他肩膀上。
他正打腹稿,准备说话,便见太子殿下突然喊住一个推着板车路过的老丈,小跑上前说话。
老丈眼见小娃儿衣着虽普通,但长得玉雪可爱,身后又跟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心知对方不是普通人,当下便问道“小公子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