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中竖指道：“三天的粮食，太多了。”
“笨蛋。谁说一定要粮食。给粮食，他们也没锅烧。”
李槐摸着胡须，眼睛一转，阴恻恻笑了。
“既然要吃的，本官就满足他们。你召集全程的百姓，蒸馒头，熬稀粥。舍不得米，就少放点，他们饿死鬼托生，白水也一样喝。”
孟中追问：“只给馒头？”
李槐斜眼道：“给馒头算便宜他们了。本官勉为其难，让他们做个饱死鬼！”
凤仪羽是有能耐，又能有多少能耐？不过一介女流。
只是，那模样的确好看，像带刺的妖姬。
孟中不甚理解，只听命匆忙召集百姓揉面做馒头。
百姓们得知关外百姓凄苦，便都尽心尽力的帮忙。
关外，凤仪羽大胜而归，将箭往罗丁手中一丢，道：“我们且等着，明日必能吃上饭。”
“姐姐，你好厉害，那么高的城墙唰的一下射上去，差点击爆姓张的脑袋，太威风了。”
罗丁举箭拉弓，绘声绘色的模仿。他从前只崇拜赵景昱，现在更崇拜凤仪羽了。
凤仪羽说：“你感兴趣，以后教你。不过，你现在得帮个忙。”
罗丁连声点头，“你说你说。”
“明日发粮，百姓们必然争抢。你先沿路走一趟，通知百姓，务必不要拥挤踩踏，每个人都有份。”
“好咧，我这就去。”话罢风一般的走了。
凤仪羽按三万人的口粮要，实际人数只有两万多，纵使李槐有意克扣，给不了三天足量，也足够一天。
只要让百姓缓口气，撑一撑，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沈怀澈几人也都去奔走相告，帮忙将那些年岁大、走不动道，滞留在后头的百姓往前挪挪。
道上终于有了人的生气。
赵景昱问凤仪羽，“你就不怕李槐报复？”
凤仪羽甩手把箭矢扎进土中，偏头回：“就算要报复，也得请我们一顿饭。否则朝廷那关过不去。”
她没有说错。高洪固然只手遮天，但朝中反对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只要抓到把柄，够高洪吃一壶。民怨就是最好的契子。
李槐替高洪办事，当然得护住高洪的脸面，必然要开关放粮。
至于其他，之后再算。
翌日卯时一到，关门开了，千名穿盔戴甲的将士，手握长矛队列城门两边。
百来名小兵推着十几辆车出来，一趟一趟的卸食物。食物高高垒起，盖了巨布。
百姓闻到馒头的清香，纷纷拥上前，全然忘了昨日的叮嘱。
“诸位诸位。”
孟中被这僵尸出行的阵势吓到，退到护卫线之后，扯着嗓子叫道：
“诸位乡亲，这几日官府忙着查凶，怠慢大家了，真是对不住。这不，昨日收到你们的诉求，特地备了饭食救济。”
“因时间太赶，先做了馒头米汤充饥，后续还会有食物发放，请你们耐心等待。”
他扯开身后的布，堆成山似的大馒头映入眼帘，大家伙全变成讥饿的狼，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孟中见快招架不住，赶忙挥手带人撤退，嘴里还在嘀咕，“哎呦，怎么这么多人，怕是不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