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改了几个数据,怎么算造假呢又不是什么了不得文章”
张舒文同样唉声叹气。
“这可怎么办啊”
她都快七十的人了,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情
没听见她的声音还好,听见她的声音,常国玉站起身来,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甩在她的脸上,呵骂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如果不是你的女儿得罪了赵家人,哪里会有那么多事情”
“难道女儿是我一个人生的吗我怎么知道她们俩会变成这个样子”
“两个女儿都是你抚养大的,她们变成这个样子,不怪你怪谁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你影响了她们娶妻当娶贤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娶了你这个毒妇”
“我毒妇我毒妇我是毒妇,那你算什么当年我和你结婚的时候,你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你要上课我就不上课了吗大家都要上课,两个女儿全是我带大的,你说我没教好,你倒是教啊真对不起呢,常大教授,辱了您的清名”
“闭嘴”“啪”
“姓常的,你真以为我没脾气是不是”
书房里,做题做到一半的常虎,抬手捂住了耳朵,头深深地埋在桌子里,眼泪无声地落下。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喃喃自语道。
“砰”剧烈的碰撞声传来。
常虎的心咯噔一下,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连滚带爬地拧开反锁的门,就见他外婆站在客厅,红肿的脸上满是无措,听见开门的声音,抬头看过来,小老太太局促不安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地上,常国玉斜躺着,头靠在茶几一脚,有血液汩汩地流出来。
他瞬间慌了神,“快打12o,外婆”
常国玉被送进了医院,什么时候清醒不得而知。
婆孙俩没有报警,对外只称常国玉在家滑到,撞到了头。
然而得了消息的傅书意却笑着告诉沈秀。
“什么自己滑到撞了头那张舒文脸都是肿的,估摸着是两口子打架,被谁推了一把。”
她没说这个谁是谁,有可能是张舒文,也有可能是常虎,谁知道呢
反正人家不报警,就当不知道便是
看守所里,常娴静和常娴雅姐妹俩的命运大不相同。
常娴静认了命,律师去看她,她也只是道“能让我判死刑么我想判死刑,让我快点死吧别让我坐牢,我受不了坐牢的日子我不想在牢里一待十几二十年,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而常娴雅呢她疯了。
字面意义上的,疯了。
不是装疯卖傻,而是真的疯了。
沈秀去看过她,确认了她的疯。
“姐夫,姐夫,你来看我啦你看我这条裙子,好不好看,漂不漂亮是不是比姐姐好看”
“这是我的洋娃娃,这是我的洋娃娃,不是你的,常娴静,你还给我,还给我,哇”
“小虎,小虎,妈妈的好儿子,妈妈的乖宝宝,你要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了,做总裁,做董事长,当赵家的皇帝,妈妈就当皇太后哈哈哈哈”
“真疯了。”她告诉赵熹微,后者沉默良久。
“秀秀。”很久之后,她才喊了一声沈秀的名字。
“我以为我会很痛快,”她说,“然而并没有。”
也许是隔得太久,那种强烈的恨不得同归于尽的仇恨,已经被时间消弥了。
只剩下一个执念,一个要找到真相的执念。
如今真相找到了,仇人也进了牢房,只等最终的判决。
她却陷入了迷茫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