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的意义已经不大,与其将钱浪费在医院里,不如好吃好喝,好好度过最后一段人生。
沈秀的手突然被握住。从回忆中抽离的她看向赵熹微,看见她满脸心疼的表情笑起来,两个梨涡明明同平时一样甜,赵熹微却觉得心头酸。
“其实我觉得她还挺解脱的。”
关于这段回忆,沈秀其实并不如赵熹微想的那般悲痛。
一来她当时并不是真正的孩子,二来她对沈玉珠的同情的确多过于爱。
三来么
“人大概都是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
“我妈卧床那段时间,我爸突然幡然醒悟,不仅戒了赌戒了酒,还天天出去打工挣钱,只为了能让我妈用上更好的止痛药,没有工打的时候,他就守在我妈的病床前,陪她回忆年轻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的快活日子。”
“要说我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就是我的外公外婆吧。”
“我妈临死前,真的很想再见我外公外婆一面。”
“但不管我怎么打电话,甚至找到学校里,恳求他们去见我妈一面,我外婆只会哭,而我外公的态度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既然我妈选择嫁给我爸,就是背叛了这个家庭,她就是死在外面,也与这个家庭无一丝瓜葛关联。”
沈秀第一次在赵熹微面前明确表现出自己的厌恶情绪,“我真的很讨厌他们俩。”
“一个掌控欲爆表且自私自利,一个胆小怯懦同样以自我为中心。他们活该是天生一对,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他们俩为什么要生小孩,他们俩根本就不适合养育小孩,别说小孩了,我觉得他们连猫狗都不应该养,他们俩就应该只有彼此才对”
沈秀出于好奇,了解过这一世母亲的家庭。
沈玉珠的父亲叫沈修文,是观海市大学的教授。
她的母亲叫玉华浓,是个家庭主妇。
第一次见到夫妻二人时,沈秀为他们俩乎想象的年轻所震惊。
那时她十岁,沈玉珠三十五岁,头花白,看上去像五十岁,而沈玉珠的父母,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男的英俊,女的柔弱美丽,两人是观海市校园里出了名的一对神仙眷侣。
沈秀打听到他们俩是青梅竹马。
一个是级学霸,一路跳级考上大学留校做教授,一年一篇sci。
一个是柔弱不能自理小娇妻,天真笨拙,但做的一手好菜,是学生们敬爱的师娘。
至于沈玉珠
在学生嘴里,那只是一个“让师娘伤心的小师姐”罢了。
提及女儿重病,渴望见父母一面,玉华浓热泪盈眶,情绪激动。
然而沈秀从她心绪里读到的画面,却不是女儿如何可爱的回忆,而是她照顾幼时生病的女儿如何辛苦的场景。
在那画面中,沈玉珠的面目模糊,当时已经有过不少读心经验的沈秀自然明白,对玉华浓来说,重要的不是当时生病的女儿,而是辛苦照顾病中女儿的自己。
那是沈秀读的书还不多,虽觉醒了三世的记忆,却也没见过如玉华浓这般人。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竟有人照顾他人不为关心,只为博取他人的同情和关注。
若说玉华浓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看上去还像一个慈母的话。
那沈修文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当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至少玉华浓提及沈玉珠,还能想得起当年照顾女儿的场景,哪怕沈玉珠的面容模糊,至少在她心里,还有这么一个人,而沈修文呢他就像是个冷冰冰的机器,不管沈秀怎么恳求,怎么向他讲述沈玉珠如今的处境,同听的旁人都忍不住为之动容,他却心平无波,别说是听一个自己女儿的故事,他简直像是一个不爱看戏的人听了一出戏剧。
除了昏昏欲睡以外,没有任何的触动。
要说他没有感情,这话又不对。
他对着玉华浓的时候,又是满腔的柔情。
当沈秀提到在来找他之前,她已经先找了玉华浓,甚至玉华浓已经同意去看沈玉珠的时候,他立刻变了脸色,从一开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变得像是一头被侵占了领地的雄狮,如果不是良好的教养摆在那里,他恐怕能拎着沈秀的衣领将她扔出去。
在那一刻,沈秀透过他的心绪,接受到的全是玉华浓梨花带雨的脸,还有浓浓的怜惜。
赵熹微好奇沈秀为何会得出如此评价。
观海市同东海市相距不远,沈修文此人赵熹微也略有耳闻。
其人和其夫人的恩爱故事,她甚至听一位教授分享过。
只是提及二人的女儿,教授多有叹息,说孩子叛逆,伤透了父母的心。
未曾想,沈秀竟是这二人的外孙女。
沈秀当然不可能告诉赵熹微自己看到的东西。
于是她给她分享了另一个故事。
“我母亲年轻时有个姐妹,也是唯一在她临终前探望她的旧人。”
“这位阿姨给我讲了这样一段过往。”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都想好这章要说啥了,更新的时候想了半小时,硬是想不起来,算了,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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