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暥心道這孩子太謙虛了,這些家常菜於一個在昏迷病中餓了四天後,又喝了兩天粥,連根榨菜都沒有撈到,還在外面奔波了大半天的的人來說,這簡直稱得上是珍饈美味饕餮大餐好不好!
這一整天的疲憊都頓時一掃而空了!
尤其是那道糖醋鯉魚,醬汁濃郁,又酸又甜,入口鮮滑香嫩,仔細辨了辨,好像,還沒有骨頭?
「魚刺我都剃掉了。」魏瑄笑道。
蕭暥驀然怔了怔,這是條鯉魚他沒看錯吧?那麼多魚刺,都剃掉了?
這心得多細,工夫得多深?
就在這時,他的衣襟簌簌動了動,一個毛茸茸亂糟糟的小腦袋,從他衣襟裡面探了出來。
魏瑄驚訝地睜大眼睛。
只見那小傢伙就像剛剛睡醒從被窩裡爬起來,睡眼惺忪地嗅來嗅去。
蕭暥扶額,這貨大概是聞到魚香味兒了。
見魏瑄一臉錯愕,他摸了摸小貓的腦袋,解釋道:「蘇蘇最近掉毛,怕冷。」
毛還不是被你擼掉的……
他哪裡是在擼貓,完全就是在薅毛。
「蘇蘇……?」魏瑄吃力地消化了一下,所以這隻貓剛才是窩在他的衣襟里取暖?
再看那隻小奶貓,耳朵尖尖地豎起,琉璃般的眼睛一紫一藍,晶瑩剔透,魏瑄心中暗暗地就是一驚。
難道是……是滄嵐山灰貓?
無相所說的那種世間最通靈的奇獸?
可是這種貓不是已經隨著蒼冥族的消失,了無蹤跡了嗎?
他忽然想起無相昨天說的話。
「殿下若見到這幾種動物,切不可掉以輕心,說不定就是為人所操控的。」
他心中暗暗抽了口冷氣,蒼嵐山灰貓最為通靈,這貓該不會被人操控了吧?
魏瑄定了定神,再看向那只在蕭暥胸前蹭來蹭去賣乖的小貓時,忽然覺得那小東西乖巧中透出了一絲狡黠。
他仔細回憶了無相說過操控獸類的細節:先要從小就開始培養感情,建立聯繫,接著開始潛移默化中施行御獸術,但是多久才能成功,視各施術者的天賦了,快則半年,慢則數年,這隻貓明顯才剛剛斷奶,出生怕不過月余。
所以……應該是沒有□□控的可能。
話雖那麼說,但這年頭在心裡兜了個圈子後,魏瑄對這隻貓生出了說不清的異樣感。
他像看著一隻小妖怪一樣盯著蘇蘇,問,「將軍,這貓哪裡來的?」
「蘇蘇啊?我在東市旁的廢屋裡撿到的。」蕭暥道。
總不能說他從小孩手中搶來的吧……
但他話音未落,只見那小東西扒在他胸前,探長了脖子,仰著頭,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唔,這小傢伙是在賣萌?
蕭暥還沒反應過來,蘇蘇已經伸出粉粉的小舌頭,舔向他那溫濡淺淡的唇。
!?
蕭暥腦子裡一空,趕緊敏捷地偏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