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急於彌補剛才的作死行為,根本沒過腦子。
得到他的允許,魏瑄就小心翼翼地貼了過來。
蕭暥長年征戰,身上沒有絲毫贅肉,腰線凝練優美,先前隔著甲冑只覺得他腰細,沒有留意,現在靠上去,才感覺到線條流暢柔韌,竟碰到哪都覺得不合適,都緊張地不能自已。
魏瑄周身莫名起了一股熱流,居然也不那麼冷了。
蕭暥被他弄得有點癢,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覺得有一隻劫後餘生的小動物朝他懷裡不停地蹭啊蹭,想退開一點,看到魏瑄那皺著眉頭,冷得微微發顫的樣子,還是於心不忍。
算了,癢就癢吧。
蕭暥想找個話題來轉移注意力,
「殿下來林間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嗯,找到了。」
「是什麼東西?」
蕭暥實在是好奇啊,能讓這個孩子擅自離營,跑進林子裡找的是什麼寶貝。
魏瑄猶豫了下,從懷裡取出了一隻小竹馬,四蹄和尾上都是被火熏的焦黑色。
什麼?逗我呢?是他送的那隻小竹馬!
蕭暥簡直一口老血啊!
就為了這隻小竹馬,差點讓他們送命啊喂!更不用提他還搭上了青鬃馬!這都什麼事兒!
孩子啊,這種小竹馬你喜歡,我給你買一筐都可以,就當照顧那小姐弟生意了。
蕭暥嘆了口氣,略沉下臉,「殿下身負國家社稷,以後不能再做這麼不計後果的事了。」
魏瑄嗯了聲,又往他懷裡蹭了蹭,伸出手指去碰他雪白脖頸上的一點嫣紅。
蕭暥刺疼地當場嘶了口涼氣。
這孩子絕對跟他有仇,怎麼哪裡痛就戳哪裡!
魏瑄:「這裡,是怎麼回事?」
蕭暥:……
「自己不小心弄的。」
魏瑄啊了聲,目光幽澀:「自己……咬的?」
蕭暥尷尬。
真特麼尷尬。
他正想找說辭搪塞一下。忽然胸腹間湧起一陣血氣翻騰,他的臉驟然色一慘,慌忙轉過身去緊緊揪住心口。
可是來不及了,一絲細細的殷紅溢出唇角,沿著清削的下頜淌下,火光下,像融化的瑪瑙流過清冷的白瓷。
先前一直強壓下去的傷病,終於還是繃不住了。
他雋秀的眉蹙緊了,極力抑制著痛楚,但溫熱柔滑的鮮血還是不斷從口中湧出,把衣襟染得出一片怵目的鮮紅,他幾乎要被自己的血嗆死。
蕭暥腦子裡渾渾噩噩地想:不會吧,要交代在這裡了?可別嚇著孩子啊!
魏瑄的臉慘白如紙,急得淚水都充盈了眼眶,他拼了命想去攙蕭暥的胳膊,但又不敢碰他的身體,好像一碰,這個人就會像冰一樣碎去,雪一樣融化了。
「我沒事,一點淤血,吐出來就好。」蕭暥艱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