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朱厚熜沉思了会儿,不免有些犯难。
先,谷大用和张鹤龄两个名声实在太不好,自己要是太过亲近他们,之后给天下人难免留下负面印象。但是文臣内那边,又天然与君权有冲突,初见面就表现的事事都依赖对方,以后也很难硬气起来。
难道说两边都这么冷着?可是如此的话,是不是又浪费了与朝臣提前接洽的这次机会。
“殿下是不是还忘了一人?”冼如星笑着提醒。
朱厚熜怔了怔,“你是说……”
“不错,”冼如星点头,虽然没有提起,但他如今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
当天子奉迎团到兴王府的时候,早已经被谷大用“训练”过一遍的王府已经能够平静的接旨了。
饶氏严苛如毛澄,对待礼仪方面也挑不出丝毫来。
众人不禁感叹,兴王虽然年少,但却沉稳有度,果然杨廷和的眼光不错。
“殿下,”梁储虽然还没有改口,但言语间十分和善恭敬:“京中事宜早已准备好,未免耽误了大事儿,臣等恳请您立即启程。”
朱厚熜点头,旋即看向蒋氏,微微行礼道:“母妃,儿子先跟着他们驾车至顺天府,你与其他人走水路,莫要着急,儿会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
蒋王妃激动的点头,嘱咐了两句,直言让朱厚熜放心,王府的后方就交给她了。
像这种场面,除了京城来的几个高官,安6当地甚至没有人有资格出现,于是在祭拜过兴王后,朱厚熜带着三两个人一同加入了奉迎团。
礼部尚书毛澄一见到朱厚熜领着的人就眉头紧皱,费宏之前与几人已经打过招呼,知道他阴差阳错的在此教书,如今倒不怎么惊讶。剩下的一位姓袁的长史,大家也都晓得,但是在最后竟然还有位貌美坤道跟着,也未免有些太荒唐了。
于是毛澄愤愤开口道:“殿下我们此去京城乃是国之重事,你带着一个闲杂人,是否太过儿戏?”
“哦?”朱厚熜挑眉,还没等说话,旁边的
想见江南谷大用和张鹤龄就先站了出来,你言我一语的帮着解释。……
想见江南谷大用和张鹤龄就先站了出来,你言我一语的帮着解释。
什么“君上路过于危险,有道士在能帮着祈福啊”。什么“殿下自幼生长在安6身边,要有本地人服侍啊”。
总之就是将皇帝的所有行为合理化。
不得不说,单说拍马屁讲歪理十个毛澄也比不过这两人,老头儿被气了个半死,最后还是梁储看不过眼,明白这点小事没必要惹得未来皇上不高兴,只略微提点了冼如星几句,便拍案启程。
安6距离京师何止千里,当日谷大用接连跑死了好几匹马才在十日内赶到,天子自然是不能遭这罪,所以车马虽急,但却依旧稳稳前行。
在此期间,毛澄作为礼部尚书,每日都要抽出一个时辰去给君讲解登基大礼,包括以后的言行举止,赏罚用度,这些都是有说到的。
朱厚熜听得很认真,学习态度也非常积极,毛澄表示很欣慰。不过当转头看向另一人之时,其面色不由转喜为怒。
冷哼一声,对着少年沉声道:“殿下,可曾读过《晏子春秋·内篇杂上》景公饮酒那段?”
朱厚熜不明所以,点头道:“早些年读过。”
传闻齐景公喝酒,晚上跑到晏子家里,想要拉着晏子一起,旋即被晏子以自己并非陪酒寻欢之人给撵了回去,之后又去找司马穣苴,对方同样没给他开门。最终跑到另一个臣子梁丘据的家,梁丘据吹锣打鼓地出来迎接。
“殿下此番去京城,乃有要事在身,无论如何,都要跟晏子、穣苴多在一起,千万要远离梁丘据那样的小人啊!”毛澄语重心长,说完还特意瞟了眼坐在对面的冼如星。
冼如星:“……”
她差点让老头儿给逗乐了,这一路对方跟防贼一样防着她,都快要到地方了还在这儿给自己上眼药,于是也起了捉弄之心。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毛尚书此言差异,当日齐景公与梁丘据喝完酒后,十分高兴,对身边人表示‘没有晏子、穣苴,他拿什么治理国家;没有梁丘据,他拿什么享受。’这世上什么人有,而为君者只需将他们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自然能挥效用。”
“什么歪理!”毛澄怒斥,冷眼望向冼如星,嘲讽道:“既然如此,你这小道士说说,你跟在殿下身边能挥什么效用?”
“我?”冼如星指着自己,作无辜状,“毛尚书既然知晓贫道的身份,当然就是做道士该做的事。测字算命,医卜占星,就好比现在,马上就要下起雨来,贫道能提醒殿下赶快寻个落脚的地方。”
“荒谬,如今日山三竿,哪里有……”毛澄继续吹胡子瞪眼,话音未落,就听外面平地一声雷,紧接着狂风大作。
冼如星优雅颔,“见笑了。”
毛澄:“……”气死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