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方睚眥欲裂,一手撐住旁邊的床鋪欄杆,差一點腿軟跌坐在地。
欄杆又晃了兩晃,被擾清夢,余歲不滿地翻了個身,結果睜眼就看見曹方那張皺皺巴巴的臉在他面前:「……」
余歲「嘖」了一聲:「……你離我這麼近幹嘛。」
剛想伸爪把他臉推遠,就見曹方唰地蹦出兩米遠,捂著嘴驚恐,仿若他是什麼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余歲:「?」
一大早發病了?
曹方有時候就是挺奇奇怪怪的,可能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吧,習慣就好。
余歲沒管他,看了眼時間,已經七點四十了。
為期兩周的寫生生活結束,他們今天就可以返程。
手機連著充電寶,眼下電量是滿的。
余歲暫停循環到第八段的音頻條,起身下床洗漱,這個時候,屏幕亮了。
異地戀的早安文學,今天也沒有遲到。
黎荀還附帶天氣預測功能:[今天可能有雨。]
余歲看了眼外邊,雲層時不時飄動,遮蔽日光,頂多算陰天。
壞天氣沒影響心情,他依舊歡欣雀躍地問早,然後告訴黎荀:[有雨也阻擋不了我回家!]
余歲邊刷牙邊笑:[大藝術家要回鄉探親啦!準備好迎接我吧!]
黎荀:[好。]
目睹一切的曹方:「……」
這笑容,這瀲灩的神情……
草!他們5o1除了他,到底還有什麼東西是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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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遲到是常態,但早餐卻必不可少。
黎荀預報的有雨,大抵是指他這裡有雨。
剛從底樓大食堂里叼了兩隻包子啃得津津有味,余歲抬頭就看見烏雲慢慢在往他們臉上飄,陽光逐漸斜了方向,從腳尖開始一點一點消失,最後滿視野只剩下陰沉。
綿綿細雨,雨幕朦朧。
遠望,山林間雲霧繚繞,分不清到底是雨還是霧,盤桓於巍峨陡峭的峰頂之上。
「咔嚓。」
相機定格,余歲滿意地瞧著自己初出茅廬的攝影作品,哪哪都滿意。
最後一天的行程也很豐富,先他們需要拍一張大合照。
和藝術節類似的活動大合照。
其實這麼多天,充當攝影師的老師持續在抓拍。
但最後得到的並非誇讚,而是——
「老師!這張拍得也太醜了!」
「老師!我眼睛都沒睜開!」
「你比我的好。我的臉都是黑的啊!老師!!!」
最後那位同學吼得尤為用力,甚至最前排的隊伍都能聽到,連頸部動脈都在暗自發勁。
上了車,余歲也看到了大合照。
「我去,余歲你要不出道吧。」王勵看著慘不忍睹的照片,卻連連驚嘆,「就這死亡鏡頭,死亡角度,還是廣角拍攝……我臉都變形了!」
「說真的,你學美術真屈才了,你這張臉……不得迷死一群人啊!」
余歲王婆賣瓜,一點不收斂,點點頭:「不得迷死死死……一群人。」
曹方:「……」
別人不清楚,但有一人真要被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