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尴尬地笑笑。是的,那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才是她藏在心底真正的声音。她一无是处,根本不值得被。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成长为这样的怪物,对自己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否定。即使一遍又一遍地自我安慰也没用,她依然认定了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不值得被任何人上。
许多不知道自己该怪谁。是该怪受精卵形成的那一瞬间,她的基因坏了呢;还是怪她成长的过程中没有从家庭尤其是父母身上得到充足的,所以缺乏自信。或许还是要怪她自己太软弱,不够坚强,始终无法克服心魔。
陈曦时不时分神看许多一眼,见她一直盯着那个男生眼睛都不挪,似乎在呆的样子,忍不住问了句:“你们认识?”
许多摇摇头,笑道:“不认识,是觉得他有点儿像樱木花道。”
陈曦又看了眼,没明白她到底看哪儿想到了樱木花道。
许多心道,型啊,还有那个欢脱的逗逼性子。你现在当然看不出来。
林奇跟宁檬说完话以后跑到他们这边区域找位子,刚好许多边上的一个女生跑去找其他同学说话了。林奇便笑呵呵地坐下了,自我介绍:“美女,认识一下,我叫林奇,县中的。宁檬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许多笑着点了点头,只简单地说了句啊:“我是陶铸的同学。”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来熟啊。他嘻嘻哈哈跟许多絮絮叨叨地说话。
许多看着他,很想问,你现在是不是真喜欢着班花啊?我见过班花的丈夫,在同桌妹子的婚礼上。我们老同学一桌,班花的丈夫长得非常像方中信,班花的儿子活泼可。
陈曦站在过道里跟郑英杰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模拟联合国的事,回头一瞥,微微皱了皱眉。他招呼肖潇:“哎,你们要不要先去趟洗手间。等开始了进出不方便了。”
肖潇点头,这倒也是。
她挥手招呼许多:“多多,过来。”
许多从现实与记忆的交叠中惊醒,匆匆朝林奇点了下头:“抱歉,我有事先走开一下。”
她急急忙忙朝肖潇跑过去,手摆动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椅背,手背上的疼痛一下子冲击到了大脑。
陈曦皱着眉紧走几步,抓起她的手说她:“跑这么慌做什么。”然后拉着她的手,弯下腰,吹了吹手背上的红印:“呼呼,痛痛飞,不痛不痛了。”
龚晓跟肖潇都笑得不行。这个是他们班的梗,美名其曰“祛痛魔咒”。始作俑者还是许多。
她有一次不小心将一本硬壳书的书角砸到了正趴着午休的陈曦的手背。情急之下,她对着他手背不停吹气:“呼呼,痛痛飞,不痛不痛了。”
龚晓看过家里表姐这么对自己才满周岁的宝宝,见了登时乐得不行。然后这个成了他们全班的笑话梗,经常互相逗着玩。
这其实是上辈子许婧的宝宝做给许多的。许多摔了跤,膝盖破了。小鸭子步伐的宝宝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对着她的膝盖吹气:“呼呼,痛痛飞,不痛不痛了。”
许多猛地闭了下眼睛,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那边林奇也看到了她砸到了手背,神差鬼使地跟了过来,担心地问:“哎,你的手厉害嚒。”
许多睁开眼,想说没事。睁眼的一瞬间,她看到宁檬正用力瞪自己。那一瞬间,许多觉得她有点儿像《天国的阶梯》中的金泰熙。
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往陈曦的方向缩。
许多想起来了。她上辈子见过宁檬一次。
有一天晚自习,宁檬到学校找林奇玩。
下晚自习后,许多骑着车到校门口的非机动车道时,恰好碰到了林奇正在跟宁檬一路走一路说笑。她想起来英语老师叮嘱明天一早收练习册,经过两人的时候,喊了一句:“林奇,明天交英语练习册啊!”
当时,画着浓郁的眼妆的宁檬这么瞪了她一眼。傻乎乎的许多还莫名其妙,她好端端的瞪自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