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无奈,帮她把沙调整好,铺好铺盖,然后又将里面的被子拿出来一床给她加上。这才犹犹豫豫地回房间去住了。
许多长吁了一口气。欠人情的感觉真不好受。尤其每次自己人五人六大爷一样占了房间的床,却让陈曦这么个大高个子睡在小小的沙上,连身体都憋憋屈屈的。她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
别说什么她爸已经付给陈曦三千块钱了。别的不说,刨除找路老先生看病的人情,草药跟膏药的花费,他每天给她拎过来的营养品也价值不菲好不好。
现在她一天要吃一碗炖花胶(因为润肺),各种营养品不断。要不是她坚决表示死也不要吃燕子的口水,陈曦连他妈妈的燕窝都给翻来了。
(⊙o⊙)…好担心自己再这么补下去会三高啊。
陈曦半夜口渴醒来,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穿过客厅去厨房拿水喝。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好,月光透过玻璃窗洒满了半壁客厅。
这一晚月色极好,虽然已经过了十五,月亮缺了半角,但依旧清亮柔软。
沙上酣眠的少女仰着小小的脑袋,露出白净的面庞,浸润在这一片静谧的月海之中。
陈曦想到了这学期第一篇语文课文,《荷塘月色》中的句子: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陈曦转身进了厨房,从保温瓶里倒了水一口气灌下。他又蹑手蹑脚去了趟卫生间。
解决完毕准备回房间时,陈曦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沙上的少女,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她怎么身体似乎蜷缩起来了。
陈曦走近几步,迟疑了一下,又往前几步,在沙边蹲下。
果然不对劲,许多在抖,上下牙齿都在咯咯打颤。
陈曦慌了,赶紧伸手试探她的额温。跟自己的相比,并不烫,甚至可以说还微微凉。
他有点儿慌乱,想了想,伸手推醒了许多:“许多,许多,你哪儿不舒服吗?”
许多迷迷糊糊间觉得浑身软冰凉。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沙比不得床,被子再厚都不保暖,于是下意识地一直想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睡。
等到陈曦将她推醒,她才慢慢意识到,这寒冷不是外界的风寒,而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寒气。寒气往外冒的时候,她整个人的力气似乎也被抽走了。
陈曦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当其冲,他得让她回床上睡觉去。真是的!都说了她的身体素质还非得要逞强,非得睡什么沙。
许多也想进热乎乎的被窝。她现在骨头缝里都冷透了,浑身打着寒颤。她没跟陈曦争,听话地想要起来进房间睡。可惜的是,她没力气,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连坐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陈曦不想再耽搁下去,直接把人抱起来塞进了被窝。他在这边房子里给许多准备了四个电热水袋。因为许多嫌吹空调太干,而且她的鼻子吹空调时间长了会不舒服。
陈曦将四个电热水袋全部充上电,跑到她身边问到底哪儿不舒服。
许多有气无力:“大概是排寒反应吧。”对于他“到底哪儿最难受”的询问,她装没听见。
这能当听见了答疑解惑嚒?她现在觉得小腹,应该是耻骨下的子宫在往外面冒寒气,从肚脐眼里往外冒。
许多想起了肚脐贴,轻声喊陈曦帮她拿晚上刚制作好的药丸子过来。
陈曦拿过来时还拎了一小瓶红星二锅头。他记得许多说用这个药丸子时加一点儿高浓度白酒效果会更好。
许多看到酒努力瞪他。她原本想气势十足来着,可惜因为没力气,瞪人的力度也是有气无力。她小小声(实在是没有力气大声)指责陈曦:“你不能喝酒的,酒精伤胃。”
陈曦原本非常担心,结果被她这么一训斥,又好笑又辛酸。他摸了摸许多的头,连忙赞同:“对对对,我不能喝酒。先把肚脐丸子给贴了吧。”
真心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连动一动手指头都艰难。许多只好由着陈曦帮她贴好了肚脐丸子。反正今天穿的棉睡衣棉睡裤,当是穿一回露脐装了。
陈曦没敢多看,匆匆忙忙将药丸子放在她的肚脐眼里,滴了一滴白酒,然后用胶布贴上。贴胶布的时候,他又本能地看了眼她的小肚子,觉得皮肤真心白,肚脐眼生的的确秀气。(83中文。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