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俄羅斯的套娃一樣,寧筱曦用一層層面具,一層層盔甲,把這個小女孩關在了城堡最深處的地牢里。
寧筱曦哪裡是什麼化繭成蝶,她,只不過是作繭自縛罷了。
無他,只因為要生存下去。
這操蛋而冰冷的世界裡,一個家境普通的女孩子,除了自己的堅強,本就無所依靠。
那麼,鄒峰,是那個懂得呵護這份脆弱和敏感的人嗎?
寧筱曦為他而破繭重生,值得嗎?
「那你……怎麼想的?」江離的情緒平靜了:「假裝沒發生過?」
「這是……最理智的做法吧?」筱曦也小聲地說,可是,心裡真的有點絲絲拉拉的疼。
江離的聲音嚴肅起來了:「寧筱曦,我跟你說。理智是最她媽操蛋的藉口了。」
「這麼多年了,除了陳鐸生,你遇到過一個讓你動心的人嗎?」
「沒有吧?」
「就你那標準,你以為你天天都能遇到一個讓你心動的人吶?」
「遇到了,人家對你也有感覺。你知道這是多小概率的事嗎?」
「放在你身上,這可能是,幾乎肯定是,萬中無一的餡餅兒。」
「你有毛病嗎?心裡就惦記一份工作嗎?就你的能力,工作哪裡不能找?喜歡的人,你以為錯過了隨時能遇到?」
「哎我還跟你說哈,我是不喜歡鄒峰這種人的,所以我不是因為覺得他條件好才這麼勸你。我完全是站在你的角度在勸你。」
「寧筱曦,我不是勸你一定要跟鄒峰好。我只是想勸你,認真想清楚,生活里什麼更重要!你想明白了,再做決定!別跟個革命女青年似的,心裡只有那點事業理想!」
寧筱曦無力地張張嘴,她想說:「如果明知道結局不會好呢?難道也要開始嗎?」
可是她說不出來。
因為這是一個智商為負沒有意義的問題。
誰想到,江離幾乎與她的腦電波同頻似的,已經在電話對面給出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寧筱曦,你什麼時候能學著任性一點?有些事,可能是會有風險,結果也不一定好。但是你要是不開始,你就只能永遠停在原地。」
「看著你平時也不是一個很膽小的人哪,感情上這麼墨跡幹什麼呢?!我睡山貓的時候,也沒料到今天吶!我以為是一次成年社交,他現在卻想要天荒地老。搞不好,你跟雲骨,哦,鄒峰,也能走到天荒地老呢?更搞不好,你試用過之後,發現他徒有其表,撐不過三秒,你先甩了他呢?!」
寧筱曦:「……」
這必定是親生的朋友。不是親生的,都不能把話說的這麼埋汰。
掛了電話之後,寧筱曦發了很久的呆。
是啊,江離真是話糙理不糙啊。
她不是在徒步當中就想明白了嗎?
出發,遠遠比到達更重要。
也許會受傷,也許會半途而廢,也許會經歷絕境和死地,但至少,她會看到更多的,不一樣的風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