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在戶外這個環境裡帶著十幾個人進山,身上背著十幾條人命的感覺。」
「那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責任。這些小伙子,拼體力,拼細心,還得拼氣勢。如果他們氣勢不夠,壓不住隊員,再碰上個把自由散漫沒經驗的……」說著,還特意瞄了筱曦一眼:「就,你和江離這樣的。」
「這一路上,不知道要出多少事。」
「所以當過戶外領隊的人,身上都會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
筱曦都已經聽懵了。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在聊啥呢?只好下意識地說:「您身上就沒有!」
「是嗎?」俞大哥斜眼瞟了她一眼,收住了笑。
筱曦呆了。
就,面前這張臉,突然沉了下來,陌生的可怕,冷的嚇人,一股江湖老大的氣勢油然而生,讓人後背涼颼颼的。
媽蛋,這些老驢都是些什麼人?!一個個都跟變色龍似的!
這一刻,她也忘了戶外的基本禮貌了,直愣愣地問:「俞大哥,您到底是幹嘛的呀!」
俞大哥又笑了,一笑,就變回了那個慈眉善目的老頭:「我啊,我就是個給律所打工的。」
寧筱曦心裡說:打工的?我信你個鬼!你肯定是個黑白通吃的大律師!
俞大哥又點起了一根煙,仰頭看著遠方,最後說:「小溪,昨天雲骨奮不顧身撲出去救你,我雖然沒親眼看見,但就這一點,不是所有領隊都做得到的。你怎麼回報他,都不過分。但你得明白,在山裡發生的事,要讓它永遠留在山裡。」
筱曦瞠目結舌,終於品出這番談話的味來了。腦子裡瞬時噹噹噹噹冒出十四個大字:「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筱曦的臉一下子漲紅了。看來,俞大哥是誤會了。
她刷地抬起頭來,張口結舌想要解釋,卻對上了俞大哥掃地僧一般洞察世事的笑眯眯的雙眼。
「別解釋。在山裡,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無需向任何人解釋。你只要能向你自己解釋就行了。」俞大哥哈哈一笑,抬屁股走了。
寧筱曦給堵的啊!
可是,她好像又明白了點什麼——這就是江離說的「老驢的界限」吧。
他們熱情,善良,真誠,可是不論多麼友善,他們從來不跨越那道隊友關係之間的界限。
沒有什麼交淺言深,人家只是善意地提醒你,這個圈子裡有這麼一條規則,至於怎麼遵守這條規則,是你自己的事情,人家不在意,也不關心。
這就好像,小白忘帶路餐,他分給她一塊餅乾一樣。
從另外一個角度講,俞大哥對她的友善又何嘗不是發生在大山里也只會留在大山裡的事情呢?
筱曦搖搖頭,抬起眼,看見俞大哥又跑到雲骨的身邊,坐著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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