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不时遇到同路的人,这些人见了肖正平都问了同样的问题,在肖正平回答说不知道之后,他们也跟肖坤国一样,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会越感兴趣了。
随着同路的人越来越多,肖坤国的心情越来越好——看看,别人家开会都是一家一人,很多人家里都没人,可是他们肖家,却有两个人,这在队里可是史无前例的。
尽管仍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肖坤国越走越觉得自己的腰板硬硬的。
约莫走了半个多小时,一众人终于抵达队部,这个时候,支书邹树生、副支书陈金山、会计胡山川等大队主要领导已经等着了。
显然,几个领导已经讨论过了,此时正互相对着耳朵嘀咕什么。
邹树生见了肖正平,马上站起身,指着自己对面的桌子说道:“坤国、平子,你们过来,坐这儿!”
那桌子旁原本坐着胡山川,邹树生见状又冲胡山川说:“你给让让。”
胡山川很不愿意,可还是让开了。
这就更让肖坤国好奇了,到底是啥事把自个儿变成了主角,连一向不对付的胡山川都让座了?!
正想着,邹树生递过来一根烟卷儿,还给他擦了火柴。
“支书,啥事儿啊?”肖坤国实在忍不住,就问了一句。
“修路!”邹树生轻声答道。
一听是修路,肖正平立马了然,肖坤国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总算明白为啥支书这样对待自己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队部屋子里挤了二十多个人,肖正平不知道来开会的究竟有多少,可看这样子,人还没有到齐。
忽然,邹树生用茶杯磕了磕桌子,“大家安静啊,十点过了,咱们不等了,说正事儿。”
“事儿呢,不是新鲜事儿,修路!”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的同时,都把眼睛看向支书身旁的肖家两人。
“安静!安静!”邹树生使劲拍了拍巴掌,“我知道!我知道!咱们的老支书,也就是肖家老三、平子他爹,就是修路时炸死的。以往啊,咱们谁都不愿提这件伤心事,肖支书是个好支书,肖支书的儿子也是好样的,前不久,平子主动找到我,说咱们的路该接着修了,说不能让大家伙继续受穷了,我很感动啊!”
说到这里,众人的眼光又齐聚在肖正平身上,肖坤国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邹树生接着说:“前不久我去了趟乡里,把这个情况给领导说了,领导说得给县里的领导汇报汇报,让我先回来等消息。昨天,县里的指示下达了,准许我们继续修路,并为我们提供两吨炸药。”
“这个修路呢,不是咱樟树垭一家的事儿,昨天消息一来,我先找了水田坪和曹家坳两个大队的支书,他们答应一个队出二十个劳动力,其余的就得咱们补上。今天叫各位过来呢,就是商量一下人手的问题。”
话音刚落,胡山川就站出来反对道:“现在哪家没有烤烟,正是忙的时候,哪儿抽得出来人手啊!”
邹树生不耐烦的压了压手,“谁还不知道现在农忙啊,我又没说现在修!咱们现在是讨论,还得等县里的技术人员来了才能开始修。我估摸着最早也得等到八月底九月初,那个时候大部分人家的烟都交完了,再抽人手应该没问题。”
邹树生说罢,屋里的人齐齐点头,胡山川有些不悦,但也不得不表示赞同。
这时肖正平站了起来,冲众人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各位长辈,虽说修路是公家的事儿,但我肖正平还是要感谢你们,我爹是死在这条路上的,把路修完算是完成他的遗志。另外,支书,我表个态,修路这事儿我全心全意支持,您需要我干什么、什么时候需要我,只要给我传个话,我保证随传随到。”
肖正平说完,肖坤国也站了起来:“平子说的没错,事儿是公家的事儿,但也是我肖家的事儿,我也表个态,我肖家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