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陶舒阳的信仰星光不是水滴,他与金大少的星光之间有着奇异的信仰连接,虽然极为微弱,却足以让他能从点点星光之间将能量的节点瞬息分辨出来。
[联系信众,坚定他们的信仰!我需要你的帮助,将我赠予你的能量发散给需要的人!]
陶舒阳在意识海里大吼,心头滴着血,将最近攒的能量猛地向金大少的星光“投掷”过去。
[您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咱们的信徒流失……]
金大少在意识海里激动的思维信息余波还在荡漾,随着能量的迅速消逝,连接也渐渐隐淡。
陶舒阳能感觉得到这种手机没电般的难受劲,好在只要有能量,他这私设的信仰网必然还能再度连接。
除了这个不靠谱的金大少,地球“网络”方面他暂时也没法维系,只能交给虔诚使徒金大少去忙和了。
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让这点点星光隐没在星海之中?
陶舒阳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始努力用仅剩不多的能量,凝神在星光间缓缓用意识做出虚虚实实的连接,一点点,慢慢来,就像一只蜘蛛慢条斯理地织着自己捕猎的网。
男爵大人站在青储窑前,一边捻起一撮草料闻着,又用力捏了一把,没干透的青草料松散开来洒落,指缝间也没有明显的水渍。对照记忆里的数据,比较农户们制作的这些料,勉强能达到50-60的含水量。
一边吩咐旁边刚从小学里毕业的小子记下数据,陶舒阳皱眉向站在一旁焦急不已的农事官问道:
“……你说寒潮大概还有多久会到?”
“大人,我看这天时不太对,您看这天铅灰铅灰的,云重得像湿透的棉花,我只在十几年前看过这样的天时,那一年,那一年……”
农务管事堤法打了个寒战,山羊胡子都无精打采地垂落下来。
那一年可怕的寒潮袭来,山林被大雪封住,牲畜被冻死大半,哪怕老男爵大人下了难得的好心,慷慨地允许领民们进他的林子砍柴火,根本没人能在那样魔鬼般呼号的寒风里顶风进林子砍柴。
一个寒冬下来,饥肠辘辘的农奴们烧光了土屋里最后一点树叶和枯枝,蜷缩在破屋子里,浑身泛着青色,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冻死了大半。
后来听说,塞尔丁人在那个可怕的冬天里出动了几万骑,南下抢掠。
靠近边塞的城堡死伤惨重,圣殿山最后的神迹就是在那一场战争中,被消耗殆尽,连神官老爷们都差点弃城出逃。
听堤法面无人色地讲着当年的惨状,男爵大人伸手掏出自己的小本本,从耳根后拿下夹着的铅笔,在笔记上“燃料”这个单词的下方,重重划了一条线。
排在“燃料”之前的,则是粮食与武装,之后的则是“衣物”。
衣食住行,在这种艰苦的环境里,先解决领民们的肚皮大问题,紧接着就是安全与保暖。
陶舒阳抬起头远眺正在加固和扩建的粮仓,屯里的壮劳力们倒有一小半在那边干得热火朝天。
托系统里兑换出来的“良种”以及对庄稼增益的法术之福,今年威兰领有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即便就像农事官担心的那样,有百年难遇的寒潮来袭,毁了这茬冬小麦,目前他们攒的换的杂粮也已经把七八个大粮仓塞得满满当当,紧着点吃,整个威兰领的领民加上那些打短工的流民们一起吃,也能勉强顶上一年的饱。
但是燃料……
男爵大人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山林,眉头拧成了结。
这种寒地丘陵地带,本来就缺少高大的乔木,林木瘦小,杂木丛生。往年老男爵在时,只允许指定的柴火人进林子砍些灌木,屯里人大多也就偶然拿东西换一点来烧,多半还是烧的干草和枯枝。
如果寒潮真的来袭,哪怕是他把林子整个放开,让领民们随便砍,把整片林了砍秃瓢了,也顶不上什么大用,更何况林子砍没了,水土流失严重,这一带的田地可就废了。
远处倒是有崇山峻岭,爬那么老远路,进了山还没砍几根柴,人都已经被野兽们当送上门的外卖啃了!
如今手头没了方便好查的系统,又不能兑换商城里的东西,什么沼气池之类的高科技清洁能源是不用想了,这玩意没有相当高的技术和材料水平,一不小心能把半个屯子炸上天。
还是得用煤,煤球、煤饼、蜂窝煤都不是什么难弄的东西,左右不过黄泥、碳粉之类的加水掺和,哪怕没有精确的配方,多试几次也就试出来了。
就是这煤,虽然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但威兰领本身不产这玩意,为了炼钢,他们已经和格莱郡的奸商们和所谓钢铁协会的家伙们闹过一场。如今彼此都是捏着鼻子,瞅着对方不顺眼。
想再要足够多领民们过冬的煤炭,要是再通过格莱郡方面的商路,那可是提着脖子让人掐了。
格莱郡也不产煤,可它正卡在威兰领与北方煤产地之间。
哪怕碎煤本身价格不高,有一帮中间商赚差价,它也得翻着倍地往上涨啊!
说起来……这边似乎没什么人拿煤炭来做生活取暖?
男爵大人摸摸下巴,转头问管家,这是什么个缘故?
“……贵族老爷们的城堡里多半都是烧壁炉,或者用火盆子,一般煤炭确实便宜能烧,但是它烟气很多,经常还会引来可怕的恶魔,无声无息地杀死不虔诚的穷人们。”
葛利管家好声好气地向“不知世事”的男爵大人详细解说,“老爷们用的无烟煤块可就相当贵了,而且产量也很少,所以大家都用木柴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