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说的是,秀锦自是不能见任何人欺负娘亲!”
小姑娘故作老成的样子,让人不由觉得好笑。
但待她说出接下来的话,厅里的人,便无一人能笑出来了。
“今日是叔父大好的日子,可前有宾客在水榭闹事,导致有人落水,险些出了人命;后有外室之女前来生事,让旁人看尽了安府的笑话。”
“不知当时,作为这府中主持中馈的伯娘,您在哪里?”
小姑娘的声音稚嫩,却字字掷地有声。
“且不说水榭一事,毕竟因着我娘亲处理得当,这才没出命案!单就说那外室之女一事。”
“这事确实是秀锦那不靠谱的爹爹的错,但再是我爹爹的不是,也不能在今日推我爹爹出去处理此事!这不是摆明着让别人看我们安府的笑话!”
“秀锦听说,当时管事是先去寻的伯娘,但伯娘却拖住了管事,非让管事将事情说明白。同时却让人去喊了我爹爹,随后又命人将此事告知了我娘亲。”
“秀锦愚钝,不知伯娘这是何用意?”
她一鼓作气,字字紧逼,隐隐中透着一股大义凛然的架势。
甘氏骤然生惊,脸色刷白。
这、这丫头怎么会这般清楚?
难道是春娇和夏鹃那两个小蹄子,背叛了她?
不知其中有这事的安正琮,原本温和的眸光一敛,看着甘氏的眼神,带着点点的寒凉之意。
甘氏便更战战兢兢了。
“秀锦还听说,伯娘在听说水榭那边有人落水的事情,当场受惊晕倒了,被扶着回院子歇息了!”
“可据我所知,府门口发生事情的时候,伯娘正在拉着几个姐姐与盐运司太太说话。这门口的事与水榭的事,也就发生在先后脚,不知伯娘这晕症怎得好的这般利索?!”
此话一出,便是真真诛心了!
即便是糊里糊涂的沈氏都听出了端倪,就跟别提久混官场的安老爷。
安老爷盛怒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连脸上的纹路都一下子锋利看起来,蕴着蚀骨的寒意。
甘氏的身子一颤,便跌坐在地,身子哆哆嗦嗦的,如被风吹的枯叶一般。
“父亲,我、我儿媳没有”
安老爷看着神色惶恐的大儿媳妇,冷哼一声,“没有?你没有什么?莫要把人都当成傻子了!”
声音是惯有的低沉威严。
“儿媳真的没有!儿媳只是见二弟妹去处理水榭的事情,所以这才强撑着不适,招呼那些官太太。”
“至于,命人找二弟和二弟妹的事情,儿媳断然没做!定是锦丫头为了、为了掩盖二弟做的那些腌臜事,所以这才将矛头指向我!”
甘氏此时心中大乱,但却也知道要攀咬一个人挡在她的面前。
想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安老爷面沉如水的脸,又冷了几分。
“好的很!我瞧着这家里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老爷息怒!”
许久未曾说话的小江氏,再次开口。
“都是妾身治家不严,这才闹出如今的局面。老爷若是要责罚,先责罚妾身吧!”
说罢,她便起身跪在安老爷面前。
安老爷拉着小江氏站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声音虽然还是硬邦邦的,但看着小江氏的目光,却是柔了几分。
“你自嫁入我安家,一直都是安常守分,家中事务你也是打理得有条不紊。”
“后来正琮娶妻,你为顾全大局,家宅和睦,便将中馈之事全权交给了大儿媳,你只从旁帮衬。只是,她是个不争气的!辜负了你的一番苦心!”
“老大媳妇这些年辛苦,是该歇歇了!从今往后,这家中事务,还是你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