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下血流成河,渾身上下都帶著濃郁的殺戮,又隔著厚重的血霧,朝她看過來。
徐時瓚的一雙手,手指骨節分明,且又白皙,看起來好像天生就該握著什麼名玉似的,此刻卻只是輕輕一握。
辛晚腳下的頭骨碎成篩粉。
辛晚:我好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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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依舊是大汗淋漓,辛晚整個人都跟水裡撈出來似的。
坐在床上走了許久的神,她才終於後知後覺地有了點實感。
然後,再也忍不住。
&1dquo;#$#,徐時瓚!”
她這一聲著實有些大了,聽力極佳並且大半夜還在偷偷卷的劍修二師兄從窗戶外問:&1dquo;師妹,怎麼了?”
二師兄長得凶神惡煞、威風凜凜的,看起來很像那種能以一敵一百的兇惡山賊,實際上一對一都夠嗆。他手上拎著劍,看著小師妹的眼神有點關切,但不多。
辛晚含淚,心說算了你還是別管了:&1dquo;&he11ip;&he11ip;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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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不是沒事,是很有事,非常有事,相當有事。
辛晚已經連續一旬夢見師門小師弟徐時瓚了。
自然不是春夢。
但也沒有好到哪去。
凌招宗是一頂一的大宗門,修仙界的翹楚,徐師弟又是凌招宗的翹楚。
並且長得好看,
並且翹楚,
並且好看。
要是普普通通的夢,辛晚是有一百零一個心愿意夢一夢的。
但是,這位名門正派,凌招宗的希望,修仙界的翹楚——他在夢裡是魔頭啊喂!
第一晚,辛晚夢見他松松垮垮地拎著一片扇尾,好似研究似的輕輕一甩,數千支利刃飛出,支支貫穿面前人的喉頸。鮮血飛濺,他眼瞼下的小痣被血珠蓋住。
第二晚,辛晚看見他嫌惡地擦著劍上的污血,面前倒下的人胸口的血窟窿汩汩地流出血,嘴唇翕動,好似在狠狠咒罵他。
徐時瓚輕輕地嘆了口氣,很惋惜地開口:&1dquo;早知,殺前先拔了舌頭。”
辛晚從來不知道,殺人原來有這麼多種方法,她見證了他無數種屠戮人間的手段,不變的是夢裡永遠的血流成河、枯骨遍野。
血霧連成了一片,仿佛永遠都沒有盡頭。
想到夢裡的情景,辛晚忍不住又打了個冷顫,再也沒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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