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再次點頭。
「和好了?」
到這第三問,哪吒脖子有些僵硬,總覺得師父是在笑裡藏刀。
果不其然,轉瞬,一聲中氣十足的怒斥就迎面襲來:「跪下!」
對方那張和顏悅色的臉驀然轉為鐵青,將拂塵的毛往杆子上一束,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
見狀,李靖捋了把半長的黑色鬍鬚,默默退至了一側。
「你個臭小子啊!你自己算算你死了多少回了?」
「啪」地一聲,拂塵像雞毛撣子一般抽在了青年身上,太乙真人邊揍邊訓。
「不惜命是吧?仗著自己有點本事就胡作非為是吧?」
「穿開襠褲的時候天天在外頭惹是生非,要為師給你擦屁。股,如今一千多歲成了家還得讓為師提心弔膽。」
「你自以為對得起妻兒,對得起三界,那你可曾想過為師與你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啊?!」
老者罵得凶,下手也十分不留情面,噼噼啪啪的,聽得旁邊的蓮藕精靈們頗為不忍直視。
而哪吒薄唇緊抿,紋絲不動地受著,跪姿筆挺如松,未敢有絲毫怨言。
石桌清涼,李靖手裡捧了本經書,悠閒地坐在旁邊喝茶,時不時瞄上一眼,深感有太乙真人替他管教兒子,真是相當的不錯!
罵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老者口舌乾燥,也坐下喝了口茶。
待潤好嗓子,他將茶盞往桌上一撂,再度怒聲:「沒良心的兔崽子,你既然如此不稀罕自己的修為,那從今往後,就關進洞裡去好生修煉!」
「五百年,一天都不能少!」
眉宇深攢,哪吒立時應道:「師父教訓得是,徒兒知錯,徒兒日後一定好生修煉,在此侍奉師父!」
「誰要你侍奉,礙眼得很!」話音一落,太乙真人很是嫌棄地「哼」了一聲。
哪吒:「……」
「師父您消消氣,莫要氣壞了身子,鮮的梨花釀,香著呢,您老快嘗嘗。」
金霞童子捧著酒罈子很是狗腿地湊了過來,說罷,連忙給對方斟了杯酒,試圖用佳釀平息怒火。
清雅恬淡的梨花香伴著絲絲酒氣馥郁沁鼻,仿佛給周遭的空氣都染上了些許甘甜,確實讓太乙真人面色稍有緩和。
見狀,哪吒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師父,徒兒有一件事想求您。」
唇間抿著酒釀,太乙真人仍舊別過頭,目光冷淡,屬實理都不想理他。
「師父啊!青兒她一定茶不思飯不想,您就讓我回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