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縱使二人已經成婚,他也不甘就此放棄。
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如今看來,這人嘗過失去的痛後,確實已經真心悔過,恨不得把自己的妻揉進心坎兒里疼。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君子所為,許清辭想,他也該良禽擇木而棲了。
心念及此,邁出兩步之後,旁邊忽而走出一個著藍白學服的女孩兒,擋住了他的去路。
遞上手中香囊,帶著那麼些羞怯,女孩兒細聲開口:「許博士,這是我親手做的,還望您能收下。」
柳眉水眼,杏面桃腮,生得很是嬌俏。
幸福來得太突然,可瞧著模樣,約莫才及笄年歲。
許清辭:「……」
他是要續弦,不是想再養個女兒。
忍不住輕嗤一聲,哪吒半是嘲諷半是揶揄道:「這臭不要臉的,還挺招人喜歡啊!」
「般配倒是挺般配,」月姝也正瞧著,緊跟著評價,「只不過那孩子年紀太輕了些。」
「我覺得挺合適,等這人百年之後,承襲他的家產,再去外頭養個小白臉兒,豈非美哉?」
這話自然是玩笑,然他剛說完,就被人狠狠掄了一胳膊肘。
「哦——」哪吒捂住腹部,「你打我作甚?」
「口出狂言,你欠收拾!」黛眉斂起,月姝眼神犀利,「作甚?難不成等我人老珠黃,你也想去外頭養個小的?」
「嘿嘿」一笑,哪吒趕忙跟塊牛皮糖似地貼了上去,哄道:「那哪兒能啊?你若是不放心,何不提前把我榨。幹了?」
月姝:「……」下流!孟浪!無。恥!
遠處常青樹排排聳立,樹前支了一頂高傘。
張祭酒站在傘下,遙遙望著這對打情罵俏的璧人,捏須一笑:「沒看出啊!當年虎豹騎的主帥,竟是個妻管嚴吶!」
看來,無論待人待事都不能輕易下結論,須得細心觀察方方面面才能挖掘出真理啊!
內心感觸頗深,張祭酒面露欣然,只覺自己的參禪之道又進了一步!
「咻——」
一陣尖嘯疾馳而過,如長風破浪,緊接著,羽箭直直地釘在了靶心之上。
「哇!蘇博士真厲害!」圍觀的學子們紛紛歡呼,委實驚嘆不已,只覺對方乃巾幗不讓鬚眉。
月姝也愣了一愣,繼而轉頭去瞧身後的男人。
雙臂抱懷,哪吒瞅著她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是你自己射的,我可沒幫忙。」
丹朱似的唇角彎了彎,月姝眉梢輕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