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之刑傷及五臟六腑,哪吒眼下已然是強弩之末,回到雲樓宮沒一會兒就陷入了昏迷。
替他療傷用藥,忙活了好一番之後,梓菱從房裡走了出來。
彼時,素知夫人正與木吒和箬蘊二人坐在庭院裡敘話。
箬蘊是來送草藥的,此刻也該返回了,這便起身道:「女君今日不如就宿在這兒吧?若有急事,我會通知您的。」
「嗯,」確實不放心將他一個人留在這兒,梓菱應允道,「那就拜託你了。」
依次向她與素知夫人頷行了一禮,箬蘊轉身離去。
木吒趕忙跟上:「我送你。」
目及他們二人並肩跨出月洞門,素知夫人轉回了頭。
眼神溫和地望著面前人,她眸中情緒複雜,隱有波光閃動,似乎早已揣了一肚子的話。
但她到底是什麼也沒說,只滿臉慈愛地微笑道:「奔波了一天,累了吧?浴房裡備了水,也讓丫頭們臨時采了花瓣兒,先去沐浴吧!」
「好。」梓菱莞爾。
其實她知曉對方想說些什麼,但往事如煙,那個孩子終究是已經回不來了,再提這些毫無意義,不如還是就此揭過來得歡喜些。
前兩次造訪雲樓宮都僅是匆匆一撇,並不知其中規制,於是,沐浴完由盈蕊陪著,梓菱四下轉了轉才回房休息。
約莫亥時,哪吒清醒了過來。
房內下了帘子,黑黢黢的,與暗夜無異。
揮手亮燈,梓菱起身端了杯茶來:「三郎,來,喝點兒水。」
喉間乾澀難當,一口氣悶了半杯下去,哪吒緩緩躺下道:「你怎麼沒回去?」
梓菱也窩回了被子裡,答道:「咱們是夫妻啊,本君自然不能丟下你不管。」
許久未聞回音,梓菱從他肩上抬頭,只見這人正彎著略微乾裂的唇,一副欣悅模樣。
「你笑什麼?」梓菱好奇。
順勢伸手將人攬進懷中,哪吒答道:「頭一回帶你住我家,有些激動。」
聞言,梓菱不由失笑,而後頭往他月匈膛上蹭了去,像只撒嬌的小狸奴。
燭火在案上靜靜燃著,投來昏黃的光,彼此溫存了會兒,梓菱道:「三郎,以後無論何事,行動之前,你都要先與我商量,知道了麼?」
「好!」穩了穩她的額頭,哪吒沉聲道,「我錯了,對不起。」
覺察到他語氣里的情緒波動,梓菱趕忙將人抱緊:「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她如此善解人意,讓哪吒內心自責再起。
男人眸中的神色明顯黯了兩分,喉頭不自覺哽咽。
臉頰往她發頂靠了去,他允諾道:「不會再有下次了,以後,再沒有什麼能把我們分開。」
彎眸一笑,梓菱翻身上前,穩了下他的嘴唇:「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