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承焱這個名字,竟是她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起好的啊!
哪怕他為了封神將她拋棄,她也仍舊希望自己的孩兒子承父業,故名承焱。
喉頭再度哽咽,哪吒到底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呼吸聲愈漸沉重,他哭得壓抑且克制,內心被悔恨與憤怒填滿。
倏忽之間,握在掌心裡的這隻柔荑動了下,渾身霎時一僵,哪吒趕忙捏訣,將臉上的淚水一掃而空。
於是梓菱睜眼之時,只見他坐在黑暗裡望著自己,目光柔和。
「可有哪裡不舒服?」扶著人坐起身,哪吒順勢揮手,點了盞燈。
「我們怎麼回來的?」梓菱記得自己在雷音塔里昏倒了,也看得出那塔非同尋常,足以同玲瓏寶塔媲美,若是沒有外人相助,他們多半是出不來的。
是以,哪吒便將今夜之事的來龍去脈與她好生說道了一番。
聽罷,梓菱微微嘆氣,唏噓道:「果然每個門派都有心術不正之人。」
哪吒對這話有些不解,遂問道:「還有誰?」
悠悠回神看他,梓菱怔了怔。
不過是隨口一感嘆,若是細說起來,真讓她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那件事兒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她還並不知曉。
「就是你的一個師弟……」梓菱含糊道,「哎呀,你肯定不記得了,等你恢復記憶之後再說吧!」
聞此一言,哪吒驀就反應過來她所說之人是祁陽,頓感驚詫:「你怎會知曉祁陽想對你圖謀不軌?是天化告訴你的?」
沒想到他居然還記得,梓菱搖頭道:「是你有一日身中劇毒,躺在湖心小築里時自己迷迷糊糊說出來的……」
說著,她忽然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為何會記得此事?
「你?」梓菱狐疑。
微微一笑,哪吒道:「我全都想起來了,我們之間發生過的所有,現在都在我的腦子裡。」
所以,是那鐘聲的功勞?
有那麼些想喜極而泣,梓菱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但驚喜交加之後,那娟秀的黛眉蹙了起來,她抄起枕頭就往對方身上砸了去:「李哪吒你個大混。蛋!」
「本君辛辛苦苦養了你五百年,你居然敢忘了我,你簡直膽大包天,不要臉!」
明亮的燭光下,清澈瑩潤的一雙水眸泛著紅,聲音裡帶著哭腔,梓菱委屈巴巴道。
「是是是!我不要臉,我卑鄙,我無。恥,我混。蛋!」將人抱進懷裡,哪吒撫著她的背安撫。
內心喜憂參半,五味雜陳,他眉宇攢攏,也不由得紅了眼:「可我能怎麼辦呢?親眼見到你為別的男人穿婚服,還同他眉來眼去,我簡直嫉妒得要發瘋了!」
語調帶著那麼些失控,他低頭埋進她發間,手臂力道收緊,頗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