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多言论他都没听过。
他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在问他的高中生活。
徐靖航想了下,坦诚回答:“我记不清了。”
人好像天生会对太过于灰暗痛苦的记忆进行模糊处理。
死命的读书,早起晚睡的苦熬,在寒风里啃着冷硬馒头背单词的日子,他都记不清了。
最苦的日子都没有他暑假在工地搬砖,烈日下暴晒,中暑差点一头跌进水泥坑里要来的辛苦。
宋鱼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也叹气:
“如果早知道读高中这么苦,那个时候你读高中,应该多关心一些的。”
想也知道,媛媛都读的这么辛苦了,徐靖航只会比她更难。
清俊冷淡的男生怔了一下。
“不用的,”他平静的对她说,“您那个时候已经帮我足够多了。”
她对他的资助标准也远超一般规格,只是徐靖航自己会省钱给奶奶看病,他打工也是为了这个。
这些琐碎的家事没必要给资助人说,她资助他这个人就很不容易,徐靖航没打算事事都依赖她。
银耳羹很甜,喝着周身都是暖和的。
徐靖航一边低头喝着,一边听她告诉他大学的一些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操心女儿的事,她对他也比平常关切一些,会说点自己的事。
“其实现在什么处境都不要紧,对自己有规划,一步步按部就班走下去就是了。”
中年女人捧着陶瓷碗,搅拌着银耳羹,语气温和的回忆着:
“我和我先生是大学同学,这一点我和他也挺像的。毕业后双方家庭对我们俩的支持其实也没有那么多。”
“我喜欢定规划,短期和长期的都有。如果完成了,我就奖励自己庆祝一顿。”
他们定下二十五岁,要在s市买到心仪房产的规划。
定下三十岁,要把女儿读书期间最基本的储备金攒够的规划。
还定下了五十岁,要攒够给女儿的婚前房和车,剩下的都攒着养老的规划。
女人穿着随意,素面朝天,眉眼间却浮着盈盈的光。
近乎让人迷醉。
“把大的目标拆解一下,就很好完成了。”她笑着说,“随便说说,你也别觉得我是在管教你。”
年轻男生摇摇头。
他不怕被管教。
反正从来也没人会像是这样的教导他。
“那最近的目标,就是给媛媛妹妹攒钱吗?”
他问。
“嗯,”提到女儿,宋鱼的神色越发柔软,“她出生之前,我就承诺,要让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为人父母,固然无法替孩子躲避这条路上的所有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