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覺到,這些維繫星光的魔力網絡,是只屬於他自己的——擺脫了「系統」轄制的獨立能量網絡。
第91章
想把一滴水藏起來,要將它放入汪洋大海中。
要將一點能量星光藏起來,當然要將它藏在意識星海之中。
把水藏進海洋里,最糟糕的一點就是連藏它的人都無法分辨,自己藏的是哪一滴。
但陶舒陽的信仰星光不是水滴,他與金大少的星光之間有著奇異的信仰連接,雖然極為微弱,卻足以讓他能從點點星光之間將能量的節點瞬息分辨出來。
[聯繫信眾,堅定他們的信仰!我需要你的幫助,將我贈予你的能量發散給需要的人!]
陶舒陽在意識海里大吼,心頭滴著血,將最近攢的能量猛地向金大少的星光「投擲」過去。
[您放心!有我在,絕對不會讓咱們的信徒流失……]
金大少在意識海里激動的思維信息餘波還在蕩漾,隨著能量的迅消逝,連接也漸漸隱淡。
陶舒陽能感覺得到這種手機沒電般的難受勁,好在只要有能量,他這私設的信仰網必然還能再度連接。
除了這個不靠譜的金大少,地球「網絡」方面他暫時也沒法維繫,只能交給虔誠使徒金大少去忙和了。
現在的問題是,要如何讓這點點星光隱沒在星海之中?
陶舒陽深深嘆了一口氣,開始努力用僅剩不多的能量,凝神在星光間緩緩用意識做出虛虛實實的連接,一點點,慢慢來,就像一隻蜘蛛慢條斯理地織著自己捕獵的網。
男爵大人站在青儲窯前,一邊捻起一撮草料聞著,又用力捏了一把,沒幹透的青草料鬆散開來灑落,指縫間也沒有明顯的水漬。對照記憶里的數據,比較農戶們製作的這些料,勉強能達到5o-6o%的含水量。
一邊吩咐旁邊剛從小學裡畢業的小子記下數據,陶舒陽皺眉向站在一旁焦急不已的農事官問道:
「……你說寒潮大概還有多久會到?」
「大人,我看這天時不太對,您看這天鉛灰鉛灰的,雲重得像濕透的棉花,我只在十幾年前看過這樣的天時,那一年,那一年……」
農務管事堤法打了個寒戰,山羊鬍子都無精打采地垂落下來。
那一年可怕的寒潮襲來,山林被大雪封住,牲畜被凍死大半,哪怕老男爵大人下了難得的好心,慷慨地允許領民們進他的林子砍柴火,根本沒人能在那樣魔鬼般呼號的寒風裡頂風進林子砍柴。
一個寒冬下來,飢腸轆轆的農奴們燒光了土屋裡最後一點樹葉和枯枝,蜷縮在破屋子裡,渾身泛著青色,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凍死了大半。
後來聽說,塞爾丁人在那個可怕的冬天裡出動了幾萬騎,南下搶掠。
靠近邊塞的城堡死傷慘重,聖殿山最後的神跡就是在那一場戰爭中,被消耗殆盡,連神官老爺們都差點棄城出逃。
聽堤法面無人色地講著當年的慘狀,男爵大人伸手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從耳根後拿下夾著的鉛筆,在筆記上「燃料」這個單詞的下方,重重劃了一條線。
排在「燃料」之前的,則是糧食與武裝,之後的則是「衣物」。
衣食住行,在這種艱苦的環境裡,先解決領民們的肚皮大問題,緊接著就是安全與保暖。
陶舒陽抬起頭遠眺正在加固和擴建的糧倉,屯裡的壯勞力們倒有一小半在那邊幹得熱火朝天。
托系統里兌換出來的「良種」以及對莊稼增益的法術之福,今年威蘭領有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豐收。
即便就像農事官擔心的那樣,有百年難遇的寒潮來襲,毀了這茬冬小麥,目前他們攢的換的雜糧也已經把七八個大糧倉塞得滿滿當當,緊著點吃,整個威蘭領的領民加上那些打短工的流民們一起吃,也能勉強頂上一年的飽。
但是燃料……
男爵大人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山林,眉頭擰成了結。
這種寒地丘陵地帶,本來就缺少高大的喬木,林木瘦小,雜木叢生。往年老男爵在時,只允許指定的柴火人進林子砍些灌木,屯裡人大多也就偶然拿東西換一點來燒,多半還是燒的乾草和枯枝。
如果寒潮真的來襲,哪怕是他把林子整個放開,讓領民們隨便砍,把整片林了砍禿瓢了,也頂不上什麼大用,更何況林子砍沒了,水土流失嚴重,這一帶的田地可就廢了。
遠處倒是有崇山峻岭,爬那麼老遠路,進了山還沒砍幾根柴,人都已經被野獸們當送上門的外賣啃了!
如今手頭沒了方便好查的系統,又不能兌換商城裡的東西,什麼沼氣池之類的高科技清潔能源是不用想了,這玩意沒有相當高的技術和材料水平,一不小心能把半個屯子炸上天。
還是得用煤,煤球、煤餅、蜂窩煤都不是什麼難弄的東西,左右不過黃泥、碳粉之類的加水摻和,哪怕沒有精確的配方,多試幾次也就試出來了。
就是這煤,雖然不是什麼精貴東西,但威蘭領本身不產這玩意,為了煉鋼,他們已經和格萊郡的奸商們和所謂鋼鐵協會的傢伙們鬧過一場。如今彼此都是捏著鼻子,瞅著對方不順眼。
想再要足夠多領民們過冬的煤炭,要是再通過格萊郡方面的商路,那可是提著脖子讓人掐了。
格萊郡也不產煤,可它正卡在威蘭領與北方煤產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