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良好的衛生習慣都是基於豐富的物質基礎,跟那些時刻都為填一家肚子而掙命,連一根柴枝都要省著用的苦命人們,說什麼要刷牙洗澡愛衛生,無疑是「何不食肉糜」的笑談。
如今,威蘭堡已經有了一定的積蓄,糧食也豐收在即,為了大夥的肚子和健康,趁此打響四害殲滅戰的契機,正好趁機給領們洗腦,搞好衛生!
「……大人,聽小董的描述,這些老鼠似乎……不,我不確定,我要親眼看看。」
已經過回神來的史提夫教士,雖然很惱怒小董這混蛋打斷他接受聖光祈福,學習神術的大好機會,但秋收關係到整個威蘭堡幾千領民的生活,他也不由得憋著氣專心聽消息。
聽著聽著,怎麼這老鼠的模樣似乎有點耳熟?
紅眼睛,大如野貓,兇殘不懼人……
「等等……我想起來了!」
史提夫一扭身,從自己那一屋亂七八糟的東西里翻箱倒櫃,終於掏出了那本記載驅邪案例的光明神教普及「教科書」。
「老鼠,巨大的老鼠……紅眼睛……哈!我就說我看到過,在這裡!」
他輕輕翻開已經卷邊發黃的舊羊皮紙,很快翻到了記載驅除邪惡地獄之鼠的那一頁。
那上頭畫風誇張扭曲,色調黑紅,看著就讓人心中煩惡,渾身不舒服。
畫頁的中心是幾隻巨大的黑色老鼠,都長著長長的獠牙,瞪著鮮紅的眼睛,張牙舞爪,擇人慾噬的可怕模樣。
一隻巨鼠的爪子裡還攥著一個四肢下垂,肚腹露出一個大洞的人,已經有些褪色的紅顏料塗在那個人的肚子和嘴的部位,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慄。
巨鼠的背景是黑色的扭曲火光,旁邊注著一行古文字。
「……地獄沼澤里鑽出來的……邪惡……鼠,老鼠精?」
陶男爵蹙著眉頭,用他從艾瑞那小子那裡學來的不多的古代光明神語,相當勉強地辨認著這些句子。
「魔鼠,我的老師告訴我那叫地獄魔鼠。」史提夫趕緊解說。
陶舒陽點點頭。
行吧!不管是地獄來的還是陰溝里鑽的,成精也罷,成魔也好,反正都是老鼠。
畫面的旁邊則畫了一位白衣服的教士,純白的衣袍在幅畫面上格外顯眼,他的手中握著一根法杖,杖的頂端則畫了一團白色的光芒。
為了體現這光芒的重要和偉大,光明神教甚至舍了老本在普及本的教科書里,難得地用上了一點點金色——那可是用小可愛們磨成的昂貴的金粉啊!
光芒之下,一隻巨大的,足有半人高的魔鼠四腳朝天,悽慘地口噴鮮血,顯然被偉大的教士發出的神聖光芒給幹掉啦!
「……神靈的祝福是……黑暗生物的死亡之咒。」
連蒙帶猜,再加上史提夫老師說的那點信息,陶舒陽艱難地翻譯出了這句重要提示。
祝福……術?!
男爵大人眼睛一亮,與醒過神來,興奮渴望不已的史提夫教士對視一眼。
轉頭吩咐小董:「走!去看看這些地獄魔鼠到底是怎麼個兇殘法!」
聖禮城外,光明神教聖殿。
威廉司鐸頭大如斗,煩躁地在自己房門緊閉的屋子裡踱步。
塞爾丁人壓境包圍了聖禮城,倒霉的主教大人正在聖禮堂上做聖禮的主祭,哈!陪著神棄的國王沒跑出來。
兩萬多的野蠻異教徒啊!活吃人不吐骨頭,信奉邪惡的黑暗女神的塞爾丁人啊!
他在城外高山上厚厚城牆保護,囤積了足夠吃三年糧食的聖殿裡,擦擦眼淚,虔誠地祈禱。
願偉大的主,仁慈的神靈保佑,讓可敬可愛、滿肚肥油的主教大人,在圍城裡可別餓得只剩了一把白骨,哪怕缺胳膊斷腿的,也好歹留一條小命才能把高貴的主教位置,名正言順地留給應得的人。
哪裡知道那麼兇殘肆虐的塞爾丁蝗蟲,竟然被一把臭煙燻得暈頭轉向,連神棄國王帶著幾千拿著「農具」的殘兵都打不贏,轉身就跑了?!
血腥之王……啊呸!狗屎之王才對。
平心而論,這幫蝗蟲被打退了,沒能把主教肥油熬了點燈,作為信奉光明神的聖恩教士,他雖然相當遺憾憂鬱,但還是狠狠鬆了一口氣。
敬愛的主教大人受驚過度,窩在聖禮城裡修養,死活不肯回聖殿來——對於此,作為暫時掌權的司鐸,威廉大人相當樂見其成。
但是,主教大人讓人傳令,讓司祭昆得主持聖殿諸事,他這個司鐸居然只落了個整理殘局、理清後勤事務的破差事!
神靈是被狗屎糊住眼了嗎?!
既然主教沒升天,那他這個司鐸也只能任勞任怨地繼續忍耐,等待更好的時機。
哪裡知道剛剛才讓塞爾丁蝗蟲們滾蛋,這聖殿就鬧了鼠災!
成群成群地獄來的魔鼠啊!見鬼的,都不知道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聽著外面清理鼠患的教士和侍從們不時發出的慘叫,威廉司鐸抹著油光可鑑、汗水涔涔的寬腦門,煩躁地將畫著驅除魔鼠案例的圖冊一把甩到地上。
「神術、聖光……哈!真有這些玩意,神靈都下凡了,還用得著咱們汲汲經營,天天操勞著如何薅羊群們身上最後幾根毛!」
親們,熬夜寫稿早上起不來啊!所以換成傍晚更啦~
至於存稿那種傳說中的東西……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