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流滿面的操盤手恨自己當年咱沒去念個醫科?
金大少瞪著哆嗦的程序猿,從牙縫裡擠出聲來:「我要你何用!」
直播室里,托恩男爵感謝了打賞的信徒們,抱歉地咧嘴一笑,似乎是不想將太多負面情緒帶給觀眾們,伸手拉開了技能面板。
「既然一時間比對不出這個『病症』的有效信息,正好我已經點亮了『祝福術』,我們已經試過用祝福術來增強種糧的活性,目前來看似乎是相當有效。」
經過祝福術「浸種」的那一半種糧,短短几天功夫,竟然已經大半都躥出了壯實的芽頭。
別說那些無知的領民們看到嚇了一跳,劃著名祈禱手勢感謝神靈,覺得男爵大人是受了神的恩寵,就算是嘴硬的農務管事都驚得目瞪口呆,這兩天再也不說什麼反對的話了。
「……那麼,今天讓我們來試試這個法術對人類的作用。」
男爵大人低聲說完,伸手點開了「祝福術」,玄奧的祈禱聲中,他閉目合什,聖杯中點滴的信仰能量注入了「祝福術」中。
一陣乳白色的半透明光波瞬間蕩漾開來,迅向前漫去,瞬息觸到了那少年胸前的腐痕。
如同燒紅的鐵砧遇到了冰水,明明無聲無息,卻仿佛有一蓬無形的波動轟然而起,從那處瘡口彌散開來。
黑色的腐痕就像是遇到了天敵,肉眼可見地扭動掙紮起來,撕裂了胸口的肌膚,瘡口開始流出黑色的液體。
「呃,啊——」
一聲低沉的嘶叫突然從少年口中溢出,他猛地仰起頭,脖頸仿佛要折斷一般往後一仰,而後又重重跌回草鋪上。
他雙拳緊握,牙關緊咬,脖頸和腦袋上青筋暴綻,整個人開始微微抽搐。
陶舒陽也被大大嚇了一跳,一下子蹦開幾步遠,看著少年那痛苦掙扎的樣子心驚肉跳。
[臥槽槽槽槽!誰再特麼說這是配角演技,不是瞎就是蠢透頂啊!]
[羊,羊顛瘋?]
[媽呀!驅魔人啊啊啊!]
[這這真不像是特效啊!托恩男爵,你,你真是個法師?這不科學!]
[哼,這就不科學了?!我早覺得這直播室太不科學了,越看越覺得是真。異界啊!]
[V。托恩男爵請教您這個法術的基本原理是什麼?您的世界裡還有其他人會嗎?]
[V。托恩男爵請問您的世界裡有非人物種嗎?神靈的神跡是真的嗎?]
陶舒陽已經顧不得觀眾們、專家們無窮無盡的問題了。
那個少年已經睜開了眼睛,似乎也恢復了一些神智,努力克制著自己,漸漸停止了抽搐。
他的眼仁是種奇異的灰色,像是某種無機質的金屬,泛著冷冷的光,那樣看著人,就仿佛看著一件死物。
或者說,他的目光就仿佛是死去的。
「呃,你,那個你醒了。」
男爵大人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慢慢蹭近了一步,尷尬地打了聲招呼。
第27章
少年冷冷地望著男爵大人,他緊抿著嘴唇,臉上的肌肉偶爾會微微抽搐一下,似乎是疼痛過了他對身體的控制。
即便如此,他的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就仿佛那些可怕的黑色腐痕並不是長在自己身上,現在也沒有因為男爵大人不靠譜的「驅魔試驗」而發生瘋狂的「反應」。
他緩緩仰起頭,用手肘支撐著地上的草鋪,似乎是想掙扎著坐起來。
此時,他胸口的腐痕在「祝福術」的光波籠罩下,就像是螞蝗遇到了咸鹽,瘋狂地扭曲著,已經抽抽得乾巴了,連帶著扯得他胸口的皮膚和肌肉都血肉模糊。
陶舒陽就是光看著也覺得寒毛直豎,渾身難受,好像自己都被這噁心玩意扒了層皮似的。
那少年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可怖變化,卻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似的,目光很快又回到了男爵的臉上,只是眉頭蹙得更緊,牙根緊咬,終於讓自己坐直了。
「你,那什麼,不疼嗎?」
陶舒陽倒抽著冷氣,一句話沒經過大腦隨口問了出來,話音剛落,自己也有點訕訕。
臥槽,抽筋披皮都不痛的話,要麼就是痛感神經缺乏症了,看這孩子小臉蒼白,明明疼得要死還強忍著,一抽一抽的模樣,他真是沒來由的覺得挺不好意思。
本來吧,人家暈暈沉沉說不定就安樂死了,他為了杜絕「瘟疫」隱患,一聲招呼不打,就給人未成年來這麼個刺激的試驗,讓人家死都不能太平的死……
呸呸!
陶舒陽晃晃腦袋,把自己腦海里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沙雕念頭甩出十八里遠去。
這一定是被那幫沙雕觀眾給傳染了!
「呃,你叫什麼名字?名-字!從哪裡來的?家裡,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男爵大人在少年冷漠的目光注視下,緩緩挪了幾步,挪到他面前,放慢了語,輕聲問。
沒辦法,別看人家異世界科技人文發展水平低,可是語言種類異常「發達」。
王都有王都話,是以西大6的聖城話為基準的變音;除了王都的「官話」,聖恩王國的十七八個郡倒有七八種主要方言;到了威蘭城堡這一級,基層的方言更是千奇百怪,別說是兩郡之間語言差出十萬八千里去,就是山這頭和山那邊都能整出三四種話來!
文字和語言都不通,貴族加領民們又十有八九都是文盲,這國家怎麼能瞎幾巴捏在一處快兩百多年,居然還不散架,陶舒陽也是極為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