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靖看着剑锋上流淌的鲜血,神情坚定的像是难以移动的山石,自从踏上江湖这条路,他就知道这一路走下去少不了腥风血雨。
他想要命运不为人所掌控,想要随心所欲的活着,那便要不断变强变强再变强。
“这就是弱者的下场吗?韩靖啊韩靖,你千万不要沦落到有这么一天。”
韩靖瞧着曾静的尸体喃喃自语。
收剑回鞘。
韩靖转身又坐回了八仙桌的主位,他在等着江阿生回来,细雨不配合,那只好行第二套计划。
时辰已近晌午。
没过多久。
屋外响起轻快的脚步声,一个三十几许的男人推开了房门。
这个男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长衫,外面套着格子样式的短褂,手中还提着一袋大米,脸上挂着喜气的笑容:“娘子……”
他只叫了一声,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住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手中的那袋大米掉落在地。
他看到曾静的尸体,脸上早已失去了血色,看到端坐在椅子上韩靖,还有桌上的那把长剑。
来人正是江阿生。
江阿生愣了好一会,步若万钧的走到曾静的尸体旁,跪坐在地,抱着曾静,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轻声呼唤着娘子,悲痛莫名。
“哭完了没,完了咱们聊聊正事。”
韩靖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宛如一个反派。
江阿生霍然抬起头,双目布满血丝,盯着韩靖咬牙切齿的道:“是你杀了我娘子?”
();() “不错。”韩靖坦然承认,“你该谢谢我为你报了杀父父仇。”
“放你娘的狗臭屁,恶贼,拿命来!”
他浑身颤抖的说完这句话,声嘶力竭,话中恨意像是要把韩靖碎尸万段一般。
“啊!”
江阿生大叫一声,放下曾静的尸体,纵身跃起,抬掌用尽功力,朝着韩靖的脑门横排而下。
“你用掌,那我也用掌。”
韩靖也不起身,抬手一掌,真气汇聚,施展出降龙十八掌中在狭小空间里如鱼得水的一式——见龙在田。
沛然掌力拍出。
两掌相交。
气劲炸碎桌椅,木屑横飞。
韩靖屁股下的椅子尽数碎裂,但他双腿如同在地上生了根,纹丝不动的站住了。
江阿生倒退三步,稳住身形,忍着手臂上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心中大震。
怎么可能?
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怎会具备如此雄浑的掌力?
“你的武功果然不错。”韩靖称赞道。
他知道江阿生的武功造诣全在参差剑上,能接他一式降龙十八掌只退三步,一身内功绝非凡俗。
“你究竟是谁?”江阿生冷静下来,韩靖这一掌并未让他感受到杀意。
韩靖指着地上的辟水剑道:“你不该关心这个问题,那把剑你应该认识吧。”
江阿生顺着韩靖所指的方向看去,外形轻薄的辟水剑横躺在曾静脚边,方才他只顾着悲痛,完全没留意到这把剑。
“这……这是辟水剑!”
江阿生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怎么会忘记这把剑,就是这把剑活生生刺入他父亲的胸膛,就是这把剑在那座桥边,将重伤的他刺进河中。
如果不是李鬼手相救,他也许早就葬身鱼腹。
“没错,这就是辟水剑,曾静的剑,嗯,曾静也叫细雨,同你一样,是李鬼手给换的脸。”韩靖言简意赅,直指真相。
“不,这不可能,你说的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江阿生连连摇头,望着地上的辟水剑再度红了眼眶,腿脚抖动,激动的有些站立不稳,眼睛里的血丝愈发扭曲。
他无法接受面前的一切,他居然爱上了杀父仇人,他居然跟杀父仇人做了夫妻。
韩靖瞧着这个备受打击的汉子,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不信,去里屋看看,这一年多以来,你一直谋划如何剿灭黑石,不会不知道细雨叛逃黑石,还带着八十万两白银。
里屋地下,埋的全是白银换来的金砖,这个总做不了假。”
韩靖等待江阿生的时候,就已把曾静所指的地方挖开,一地的金砖,晃的他眼仁生疼。
江阿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步履蹒跚的朝里屋走去,当见到埋在地下的黄金,他像是失去浑身的力气,颓然坐倒在地上,呆呆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