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就連老天都站在我這邊,今天要下暴雪,我都不必費心思清理腳印,要知道……」
錄音斷了幾秒,6影晃動滑鼠,正要檢查文件是否出了差錯,便聽見一個猶如惡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要知道殺6虞那次,我廢了好大一番力氣呢……」
6影渾身一僵,他緩緩抬眼盯著屏幕,目光森冷,恨意陡升。
他一直在找一個答案,當年的於緲到底幫周家解決了什麼問題,才能讓周政升義無反顧幫他搭上顧家。
原來是於緲。
是於緲幫周政升殺了她。
「是你殺了她!」
一句話尖利刺耳,已經失真到聽不出是宋挽星的聲音。
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於緲的從容不迫和氣定神閒。
「是我啊,要不然呢,你真以為6虞那種女人,會自殺嗎?」
「你這個殺人犯!你這個殺人犯!你這個殺人犯!唔——」
錄音突然模糊起來,像是戒指被宋挽星壓在身體底下,聽不到任何人說話,只有一陣陣衣物摩擦的嘈雜聲。
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幾秒,等終於能聽清人聲時,最大的秘密已經說完了。
宋挽星趴在音響上傻了眼。
他一時都不知道該怪自己壓到了還是怪竊聽器收音不行。
他盤腿坐下,靠在書桌桌腿邊,仰頭看著6影,他真的很想讓6影知道這件事,雖然不能改變什麼,但知道他還會回來,6影就不會這麼傷心。
他不想看見這樣的6影。
錄音已經走到結尾,宋挽星失望地低下頭去:「早知道我就把戒指戴手上了。」
但他很快振作起來,沒聽到關鍵部分沒關係,只要拿到於緲殺人的證據就夠了。
可6影卻不這麼認為,他總覺得那段被模糊的聲音中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他拿出隨身攜帶的金屬心臟,打開某個軟體,又將音頻文件拖入,操作起來。
宋挽星看得目瞪口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湊近了電腦,「你還有這技能呢?」
說完習慣性誇了一句,「6影,你真厲害!」
人聲被分離出來,雖然消去雜音,可聲線依舊模糊,需要放大音量仔細聽才能勉強分辨,唯一能聽清的幾句也斷斷續續地。
「……喜歡這個世界……我不想被送……你又回來了……我會代替你……」
宋挽星又傻了眼,就這麼幾句能發現什麼?只有鬼才聽得懂。
可沒想到6影卻突然站起來,抓起拐杖奪門而出,他走得飛快,宋挽星不過是愣了一下再追,卻只看到一個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衣角。
「你跑這麼快幹什麼?」宋挽星嘟嘟囔囔跟上去,「你忘了你腳還傷——」
6影跪在地毯上,手邊放著一個打翻的紙箱,箱身畫著一個大五角星。
地毯上散落著無數張紙條,他正焦急地在其中尋找什麼,直到找到他需要的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