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景亭倒吸口凉气,心一阵一阵疼。
“她昏迷的那两天,为什么医生没有第一时间说?为什么要隐瞒?”
鹿久久沉默,过了一会才回答。
“估计是识君妈妈的意思。”
因为她在病房外还听到识君与妈妈的谈话。
“为什么?”
“没有一个妈妈不心疼孩子,即使识君妈妈很强势,但也心疼识君。识君没出事时,她就觉得你们两个不合适,更何况现在还生这种事,可能担心识君受委屈吧。”
毕竟不论从家世还是其他地方,识君都处于弱势一方。
况且,识君还有可能会……
心里酸得厉害,鹿久久忍不住吸吸鼻子。
“哥,你打算怎么办?”
鹿景亭疲惫闭上眼,一瞬间被不信任的无力感深深压垮。
“你觉得呢?”
“什么我觉得?”
“她从头至尾都在避开我,即使接受我的告白,也一直在畏畏缩缩,不愿袒露真识的自己,就好像早就做好离开的准备。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打开她的心扉。”
“所以?”鹿久久心一抖,屏息问。
“你是要和她?”
分手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爱是相互的,不是仅凭一方努力。九年前,我确实辜负了她的喜欢,但现在的每一步都是我在努力。一个人主动久了,会很累。况且,如果她过不了自己心理那一关,即使我努力让她放弃顾及,未来还是会卷土重来。”
鹿景亭顿住,心口酸疼的厉害。
浓浓的不舍像一把锋利的刀,不停割着他的心。
深呼吸平静了一会才继续:“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另外,将主治医生的电话给我,一定要用最好的治疗和最好的药。”
“好。”
“还有,不要将这些告诉她,我不想让她觉得有负担。”
“可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猜不到。”
鹿景亭苦涩一笑:“猜到和告诉可不一样。”
有道理。
“好好好,都听你的。”
“多谢。”
鹿久久挂完电话,刚转身就在人满为患的大厅里瞧见熟悉的身影。
心一咯噔,她立马跑上前,盯着坐在轮椅上的人诧异的问:“你……你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转到我们医院?”
顾识君怀里抱着包,微微一笑。
“因为便宜啊,在私立医院做手术太贵了。”
“钱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哥他……”差点说漏嘴,鹿久久立马闭嘴。
顾识君装没听见,盯着前面排队缴费的韩女士,过了会才说:“我知道,他都安排好了。”
“所以啊,你乖乖在医院住着就好。”
“但是我不想麻烦他。”
“啊?你们不男女朋友吗?”鹿久久压低声音,生怕排队的韩娟听见。“所以,他照顾你理所应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理所应当,他是有钱,但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我有手有脚有工作,在这里还能按工伤报销,花不了多少钱。”
“话是如此,但两人如果事事分得很清楚,不是很陌生吗?”
回想起电话那头鹿景亭的颓丧语气,欲言又止。
“就当,是为了维护我那可怜的自尊心吧。”她苦涩一笑,眼睛情不自禁酸热。
见顾识君瞬红的双眼,鹿久久无奈叹息,将人推到墙角边,自己靠墙站着。
“其实我才跟我哥通过电话,将你的事告诉了他。”
紧抱着包的手蓦然收紧。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他出差前特意嘱咐要好好照顾你,一边是我朋友,一边是我哥,手心手背都是肉,但私心里,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
自从上次之后,两人再没联系过,已经过去八天又十个小时。
每一分一秒都像煎熬。
人有事忙时,不会胡思乱想,一旦空闲,满心满脑子都是他。
心又开始细细密密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