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景亭惊恐的扶住她,担忧的问:“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温柔关切的声音像温柔的羽毛轻轻滑过越收越紧的心,眼泪如檐边水珠,不停往下掉。
过了好久,才慢慢找回声音。
“项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篷下其他人早就识趣离开,只剩下她和项言。
项言看着顾识君痛苦难受的样子,心里一堵,刻薄的话滚到唇边又硬生生停住。
“为了照顾余琪的父母。”
“他们住在哪里?”顾识君赶紧追问。
“就住在冬泉镇,自余琪走后,余琪的母亲身体就垮了,她父亲年纪也大,两老也没有什么收入来源,所以我就自请调到镇上当警察,也为方便照顾两老。”
项言是余琪的男朋友,两人在队里认识,感情一直非常好。
因为余琪的原因,所以她与项言也成了好友。
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他们两人可能早就结婚了。
心里又涌上一股巨大的愧疚。
“对不起啊,如果不是因为我,余琪就不会……”
提到余琪,项言的眼眶不禁泛红,声音哽咽。
“是,余琪的死你有责任,你作为副队长没有尽到劝诫的责任,任由她往前,导致这一切生!如果你多说两句,但凡拉住她,或许,或许她就不会死!”
是啊,如果在爆炸那一刻,不是余琪护她,而是她去护余琪,或许就不会这么自责和难过。
这也是这些年,为什么不敢去余琪坟前祭拜的原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明明该死的人是我。”
听到这句话,项言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本以为时间能抚平一切,可离她越近,心口的伤被越撕越大。
顾识君轻轻拍抚项言不断起伏的脊背,想安慰,却又觉得此刻有声胜无声。
作为朋友,这么多年都无法走出来,更何况是如此爱余琪的项言。
经过项言的事,顾识君也没有心情再待下去,众人也理解,于是鹿景亭便送她回瑞洪镇。
一路上,安静望着窗外风景,脑子里混沌烦乱,提不起兴致。
快要到镇上时,鹿景亭将车停在路边一棵大树底下,轻声道:“要不下去走走?”
顾识君这才回神,双眼通红一片,长吁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并排靠在车上,眺望被烈日晒得白蔫的一切,沉默。
“方便和我说说吗?”鹿景亭试探的问。
他不想窥探秘密,但一件事埋在心里久了就会成为心病。
还记得那天她突然做恶梦的样子,应该与此事有关。
“其实也没什么。”
过了好久她才回答。
“我欠了一条命,是项言最爱人的命!”鼻头禁不住一酸,她吸了吸鼻子。
鹿景亭心却狠狠一紧,听她静静往下说。
“她叫余琪,我们是在队里认识的。她性格活泼,乐观,特别爱笑。当时,我还深陷在老顾离世的痛苦里,要不是因为她,估计很难走出来,所以我们成了好闺蜜。余琪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可以听我说心里的一切事,包括你的事。因为有她的陪伴,我慢慢走了出来。项言是她男朋友,我们三个自然就熟了起来。”
“所以项言才知道我的名字?”
“嗯。”她点点头,眼泪又“啪嗒”掉下。
“那后来呢?”
“两年后,我选择继续留在队里,余琪和项言也一样。那是一次追捕边境逃犯任务,余琪是队长,我是副队,我们带队追进密林里,那片密林是雷区,轻易进不得。可任务比命重要,余琪坚持要进,作为副队长居然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