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臻身體驟然騰空,左手還拿著弓。
「三十七個人,」他眯眼,極其迅地,「弓箭手十一,其餘是劍。」
「能甩掉多少?」
宗行雍:「二十。」
殷臻:「剩下交給孤。」
他側身從馬側長筒中抽箭,極快點數。
箭筒中不多不少,正好十一。
沒有失手的機會。
馬背上難以保持平衡,他只能盡力一試。
殷臻眉眼冷峻。
他連射七箭,全部落在馬腿上。
「一箭不空。」背後馬蹄聲減少,宗行雍倏忽笑了,含義頗豐,「本王當初以為你什麼都不會。」
殷臻一句廢話沒有。
他有些喘,體力漸漸跟不上。
「能打贏幾個?」他勉力去夠最後一支。
「不止這些人。」宗行雍道,「甩掉一個是一個。」
「射空了。」殷臻手指發抖,果斷,「來殺你的,跟孤沒關係。」
宗行雍:「……怎麼不是殺你的?」
殷臻邏輯清晰,理由充分:「孤一個弱得不行深宮太子,勞煩不動這麼多人。」
「……」
他看過這一片的地形圖:「前面沼澤,陷進去一個是一個。」
殷臻扔了弓箭挽袖子:「過了下來打架。」
輿圖宗行雍比他更清楚,勒馬轉彎,馬前蹄高揚,張揚大笑:「正有此意。」
一柱香後,死傷遍地。
攝政王以一敵百所言不虛。
殷臻提著從死人手中奪來的劍,劍尖垂地,往下滴血。
他真是累極,靠坐一棵枯樹邊喘氣。
天色徹底暗下去。
橫七豎八的屍體成半包圍狀在他身邊散開,禿鷲被血腥味吸引而來,起初是一隻,後來成群結隊大片,棲息在一具具屍體上。
不詳刺耳的鳥叫久久盤桓。
宗行雍拖著重劍行走在其間,驚飛只只禿鷲。
「幹什麼?」殷臻靠在樹下問。
剛殺了人,宗行雍身上戾氣未退,夜幕下身形猶如鬼魅:「有一人未死透,都會給本王招來數不清的麻煩。」
「張隆的人?」
「這世間想本王死的人多了去。」宗行雍輕慢。
他完全沒有受傷,只衣袍上濺了數不清的血跡,暗沉而深地泅做一團。
巨大昏沉天色下,孑然一身。
殷臻倏忽頓住。
他撐著劍起身,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