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行雍抵著後槽牙:「本王會忍不住動手。」
美色一貫對降低警惕有強烈作用。
殷臻充耳不聞,端著茶杯,上半身遠離他。
「孤要怎麼贏?」他問。
宗行雍懶散往後靠:「想怎麼玩怎麼玩,玩開心,剩下的事交給本王。」
殷臻坐在賭桌上。
公平起見,他們拉了人群中隨意一人搖骰子。
比耳力而已,聞息風一開始是這麼想的。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
堂下掛了一串風鈴,殷臻去推開了窗,鮮空氣飄進來,黃昏時分,隔壁有女兒出嫁,敲鑼打鼓聲一陣強過一陣。
聞息風在賭桌上九成的把握來自先天的聽覺,不管從什麼地方,來之前殷臻一定得知了這件事。
宗行雍莫名笑了。
太子啊太子。
從進來那一刻恐怕就在想如何贏。
真是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突如其來的變故顯然打破了聞息風的節奏,他看向一旁和宗行雍同座的聞春,嘴唇囁嚅了一下。
第一次,殷臻忽問:「少東家確定,不改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問我。
聞息風心想。
聽覺受到干擾後他心中本就搖擺,全憑運氣太過僥倖,誰都無法保證老天爺會站在誰那邊。敲鑼打鼓聲越發靠近,一千蟬鳴蛙叫在腦海中。
「我聽錯了嗎」,太不禁懷疑自己:剛剛似乎有一枚骰子和蠱壁產生了細微、不易察覺的摩擦,變故會不會就出現在我沒有察覺的那一秒。
不對,他或許是為了干擾我的判斷。
聞息風深吸一口氣,堅持道:「大。」
殷臻:「小。」
骰子開。
聞息風睜大了眼。
二二一。
小。
第二次。
殷臻又隨口:「確定?」
聞息風咬牙:「大。」
一二三。
大。
殷臻同樣猜對了。
豆大汗珠從聞息風頭頂落下,他能感覺到充滿鹽分的水糊住了自己眼睛,劇烈的疼痛和酸脹齊齊湧上來。
他咬緊了牙,齒關節嘎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