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過了很久。
帳門被掀開一個角。
「滾出去」的「滾」字停在口中。
宗行雍沉沉抬眼,視線攫住去而復返的人:「回來幹什麼?」
殷臻不說話。
他本來也不是多話的性子,氣得狠了才會多說兩句。
宗行雍看他猶猶豫豫往前挪,心中淤積的氣散了點。他心想本王跟他計較什麼,是要把自己氣死還沒人埋嗎。
開導是這麼開導,他背後被抽了一棍子的地方還發燙,陰陰沉沉地在案几上敲佛珠,眼睛一錯不錯盯著殷臻,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經過漫長跋涉,殷臻蹭到他身邊,顧左右而言他:
「國相要殺你。」
宗行雍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想殺本王的人很多。」他計較地想說句軟話不就行了,本王立刻原諒你。
殷臻又貼近一點兒:「秦震也想殺你。」
宗行雍:「本王知道。」別蹭蹭蹭的,別以為這樣本王就會……
殷臻:「孤現在不想殺你。」
宗行雍耳朵動了動,尾音揚起來:「嗯?」
「孤回京……」
殷臻很難開口,但他努力控制,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擋一擋。」
宗行雍沒反應,直勾勾看他。殷臻忽然就忐忑了,他還蹲在案幾邊,很懊惱自己為什麼會說出平時絕不會說的話。
但好在說出口後沒剛才那麼不舒服。
他不自然地:「孤錯了。」
下次還敢。
真是……
宗行雍磨了磨牙,用力地揉了一把他的頭,換來一個眼刀。
殷臻把他手扔下去,乾巴巴:「別碰孤。」
宗行雍:「要陵渠做什麼?明知道本王是給你用的。」
殷臻靜靜看他。
他心中很困擾,也很煩躁。
宮中的綠眼睛,孤手裡還有一個大麻煩。
宗行雍看起來不太待見綠眼睛。
算了,殷臻道:「不要了。」再想別的辦法。
宗行雍把木盒推給他,話中流露出狂妄:「本王在關外四年,除了行軍打仗所有心思都放在找東西上,一年前早已拿到另外一株,本打算……」他沒有繼續往下說。
「要不是聖旨到太子早能帶著通關令牌走。」
「你贏了。它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