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對下一任儲君。
胡媚兒笑容頓收:「哎呀,原來是大晉的東宮太子,是妾疏忽了,這便叫人拿下去焚了。王爺千萬不要和妾一介女流動怒,氣壞了身子——」她話音驟停,瞪大眼,眼睜睜看著一縷青絲從耳邊斷裂。
她僵立原地,慢動作回頭。
一把匕釘入背後牆面三寸有餘。
「錚——」
尾部顫抖,嗡鳴不止。
宗行雍:「本王一向不說第二遍。」
胡媚兒臉色霎時雪白。
宗行雍頭也不回離席,後背負一柄長劍、形如鬼魅的暗衛也消失在視線中。胡媚兒雙腿發軟,扶著案幾坐下,暗自咬牙。
面前飄落一片灰白衣角。
「你太天真了,」殷臻在她面前停頓,目露憐憫,「宗行雍……」
殷臻看向那人走遠的身影,微不可察笑了笑:「軟硬不吃。」
他不容他人窺探心思,不喜居心叵測之人,甚惡試探和欺騙。
而少數時候懷柔政策能成功的原因,全在他心情。
敵人的愚蠢容易給自己增加籌碼。
胡媚兒給宗行雍準備的休憩之處位於整個城主府最華麗的地方。
殷臻思索片刻後,敲門。
門開了。
外面風大,屋內未燃燭火,黑漆漆一片。
殷臻邁過門檻,身上帶著濕雨的涼意。
他一步步往裡走。
「王爺助朝廷剿匪,太子助王爺拿到陵蕖花。」
「太子?」
氣息不穩。
宗行雍有傷在身。
殷臻頓了頓,改口:「下官對殿下並無僭越之心。」
「有豈不更好。」
「本王一人能做到的事,何必與心懷不軌的……人,」宗行雍似笑非笑看他,「做交易。」
殷臻嗓子發癢,輕輕咳嗽後才道:「羌女一旦和另兩支流寇產生共同利益,涼州再難攻下。不管王爺想做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攝政王,還是九五至尊,都是……」
殷臻把話說完:「都是阻礙。」
「砰!」
雨急風大,狂烈拍窗。
宗行雍驟然抬眼。
殷臻立在桌前,手攏袖中。很平和地和他討論造反誅九族的事。陰影在他易過容的臉上駁雜,毫無波瀾。
他給宗行雍異樣的熟悉感。
撕裂疼痛令宗行雍眉心一跳,思緒全部中斷。他這才想起受傷這回事,伸手去碰已經濡濕的外袍,一揮衣袖亮了燭燈。
「本王答應你。」
殷臻視線規規矩矩落在身前三寸地,無意探究攝政王私人領地,這時才抬頭:「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