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敢自行踏出這裡一步,孤就敢讓他一屍兩命。」
「你敢賭嗎?宗行雍。」殷臻望向前方,輕聲說,「賭薛照離肚子裡有沒有一個孩子。」
令人心臟緊縮的寂靜。
黑暗中的人終於動了。
「嘩啦啦——」
玄鐵鎖鏈拖行的聲音。
「殷、臻。」沙啞聲音。
他竟直呼太子大名。
直到冰涼手指混雜血腥味卡住喉口,殷臻才驚覺牢獄大門根本沒有上鎖,鐵鏈拖至身前,他僵直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那隻手從他臉側緩緩往下,觸感冷如冰渣。從脆弱喉口落到鎖骨,再到胸前,在狂跳心臟處停留,又至腹下。
耳畔聲音平和詭譎:
「本王平生最恨欺騙。」
「太子將本王在京城中暗樁一一拔除,玩得倒開心。」
「本王捲土重來需要五年,便守這邊關五年。五年後,本王來要回……那個孩子,和薛照離的命。」
「還有一事,」宗行雍嗓音沉沉,「本王要你確保他二人性命,兩條命,若有差池……」
宗行雍手貼在他腹部,輕之又輕地撫摸。那種憐愛力道幾乎讓殷臻誤以為事情敗露,宗行雍知道薛照離是他。
殷臻後背冷汗驟起。
「若任何一人有分毫差池,太子不會想知道,本王會做出什麼。」
「滾。」
血腥味太濃,殷臻生理性作嘔,一把甩開宗行雍的手,指著囚牢:「滾進去。」
目的達成,宗行雍十分好說話地撤身,強大壓迫感隨之離開。
殷臻當即厲聲:「來人!」
立刻就有守在外面的獄卒進來,瞧見宗行雍活動自如一句話不敢問,低叫了聲「王爺」。
宗行雍站在鐵欄杆前,任他人束縛雙手,上刑枷,從容踏入監牢。
陰影淹沒他俊美五官。
牢門落鎖剎那,殷臻轉身。
兩個時辰後,他將站在東宮大典上,受萬臣朝拜。
鼓錘聲、叩拜聲、韶樂鐘鳴猶在耳邊。
雖中途出了一點小意外,卻也無傷大雅。
守在外邊的獄卒一字跪開,噤若寒蟬。
其中一人兩股戰戰,面色慘白。
殷臻腳步微頓。
獄忙問:「殿下還有何事?」
「無事。」殷臻垂,注視那人片刻,緩緩笑了。